崔幼伯闻言,愈加开心,右手成拳用力捶了下左掌,踌躇满志的说道:“太子如此信我,我定会将此事办稳妥了。”
萧南笑容一敛,准备给他泼点儿凉水,“只是,蒲州世家在那里盘踞上百年,势力盘根错节,郎君此行,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极有可能遭到当地势力的阻挠甚至武力抗击。”
崔幼伯听了这明显泼凉水的话,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满脸欣慰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娘子所思所虑之事,在回家的路上我也想过了。娘子只管放心,对付这些小世家,我还是有几个好法子的。”
出身顶级世家,崔幼伯对自己的出身异常骄傲,在他眼中,那些小世家根本不堪一提。
萧南见了,心中涌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她觉得崔幼伯太高看自己、小瞧对手了,这还没出发呢,就如此自大,唉,十足十失败的前兆呀。
不过,萧南并没有再劝,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没有责任也没有必要继续扶持着他,他也应当尝尝什么叫碰壁、什么叫失败、什么叫承担了。
思及此。萧南浅浅一笑,轻声道:“看样子。郎君已是成竹在胸呀,呵呵,那我就提前预祝郎君此行能顺风顺水、凯旋而归。”
崔幼伯更加开怀,朗声大笑起来。
夫妻两个说笑了一会儿,便开始商量起崔幼伯出行的具体准备事宜来。
首先,是随从问题,崔幼伯此行,虽称不上什么千难万险,但也绝不是轻松的闲差事。万一与那些世家们商谈无果,再动起手来,‘误伤’了崔幼伯,那就不妙了。是以,他身边必须跟着得力的护卫。
对此,崔幼伯很不以为然,大手一挥,“有阿大、阿尔、阿山几个跟着就好,我又不是去打仗。没必要多带人手。”
萧南却不赞同,她可以坐看崔幼伯去碰壁,但并不想有个伤残夫君,她郑重的说道:“不行。蒲州虽离京城不远,但也有近千里,走官道少说也要两日。且郎君不是去蒲州游玩儿,而是要长期留在那里办事。就算不为了安全,身边也应当有些跑腿打下手的人。所以。郎君还是多带些人吧。”
想了想,萧南继续说着:“这样,我调出二十个铁甲护卫陪郎君一起去。”
见崔幼伯欲开口,萧南抢先道:“郎君先别急着拒绝,我让他们跟着去,也是有私心的,郎君别忘了,咱们家在东海也有盐场,虽然海盐与池盐的熬制工艺不同,但道理应该是一样的,让他们跟着去学学也没有坏处。”
听萧南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崔幼伯也不好推辞,只得点头答应。
随从的问题解决了,接着便是幕僚。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饶是崔幼伯再天纵英才、聪明绝顶,实际办事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个得力的助手在一旁提点。
对于这一点,两口子的想法一致,那就是请郑勤跟崔幼伯一起去。
话说自郑勤兄妹跟着崔幼伯一家从洛阳回来后,他并没有闭门读书,而是时不时的去京城各处溜达,先是带着妹妹去逛了逛京城的几大游乐胜地,像什么乐游原啦,什么曲江啦,什么法门寺啦,什么杏园啦……只把兄妹两个玩儿得乐不思蜀。
逛完了这些地方,郑勤又开始出没在坊间有名的酒肆、茶楼、书肆,甚至还去平康坊的北三曲逛了逛,领略了下教坊才女的别样风情。
白天逛累了,晚上他也不闲着,要么去拜访老相公,陪老人打打双陆,顺便谈一谈自己对于时政的某些看法,并细心听老相公的讲解;
要么来找崔幼伯喝酒、聊天,闲话些京中的八卦与官场的趣闻。
虽然没有什么正经差事,但郑勤的小日子过得很是忙碌且愉快。
不过,崔幼伯和萧南都明白,郑勤看着每日里都优哉游哉的,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等待的是一个时机,一个一飞冲天、光耀家族的机会。
夫妻两个正说着,忽而有人来回禀
“好叫郎君、娘子知道,裴太医已经给金枝诊了脉,她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萧南听了,别有深意的看着崔幼伯,调笑道:“恭喜郎君呀,呵呵,又要做父亲了,这应该算是双喜临门吧?!”
崔幼伯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避开萧南的视线,讪讪笑着:“娘子说笑了,这、这算什么喜事呀。”
虽这么说,崔幼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是他的血脉,作为一个传统男人,他自然信奉多子多福、家族繁盛的说法。
萧南却叹了口气,道:“刚才我还想着郎君此去蒲州,身边需得有两个贴心、能干的侍婢服侍,金枝平日就很稳重,我原想着让她和碧丝跟郎君去,结果她还怀孕了,这样,不如让芙蓉和碧丝跟郎君一起去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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