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义顿了顿,很负责的告诉她:“嗯,看不到。不过,主人当时穿的衣服,以及身量什么的,对方或许能看到。”
衣服、身影……萧南暗自思索着,唔,单凭这些,极熟悉她的人或许能认出她来,但李荣?
她貌似只见过这人三四次,饶是李荣火眼金睛,估计也很难只靠个背影或者衣服的颜色就能一眼认出自己吧?!
所以,李荣看到她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似是迷惑、又似是怀疑,但绝不是笃定!
萧南努力回想着李荣的每个表情和眼神,最后,她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边萧南终于放心了,而另一边的大公主却皱起了双眉。
“你没听错?圣人真要召回四郎?”
大公主盘腿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柄团扇,她无意识的摩挲着扇坠的流苏。
“禀公主,奴确实没有听错,而且圣人已经下旨,命魏王携家眷即日返京。”
一个宫装女子恭敬的跪在下首,低声回禀着。
大公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忍不住嘀咕:阿耶这是怎么了?时局刚刚稳定下来,大郎也日渐持重,偏在这个时候,忽然要召回小四,这、这不是添乱嘛。
好吧,身为子女,大公主原不该这样埋怨父亲,但皇帝这次做得确实有些欠考虑。
圣人惦记四郎,想在弥留前见儿子孙子一面,这个大公主可以理解,但、但现在情况特殊呀,至少也要等大郎的地位再稳固些,再召魏王一家子回京也不迟呀。
大公主可以想象,魏王若是此时回京,朝中一些还在观望的官员定会动摇,刚刚要稳定的时局又将动荡起来。
而太子也会心生不满,甚至是忌惮,倘或再有有心人挑唆,没准儿他们兄弟会再掐起来。
兄弟阋墙,不管是谁胜了,对皇后、对大公主都是极心痛的事儿。
“阿耶已经下旨了?阿娘竟没有劝阻?”
这不科学呀,当初魏王便是被皇后力逼着离京,她比大公主更不想看到这对兄弟互掐,这会儿怎么会任由皇帝胡来?!
宫女忙回道:“其中详情,奴并不知道,但、但奴听人说,圣人自来到骊山后,总觉得身子不适,精神也不好,总想起过去的事儿。前日,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魏王,担心、担心……”
宫女不敢说出那个字儿,含糊了两声,然后道:“所以便跟皇后商量,把魏王召回京,以免留下遗憾。”
大公主默然,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父亲敬爱母亲,母亲又何尝不尊敬、心疼父亲。
她虽不知道详情,但可以猜得出当时的情况:年迈病弱的圣人跟皇后苦苦相商,直言自己没多少日子了,想在闭眼前看看最心爱的儿子……饶是皇后知道此举不妥,也不忍拒绝。
良久,大公主无力的拿着团扇晃了晃,“好了,你下去吧。”
那宫女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大公主抬眼望着汤泉宫的方向,软软的靠在隐囊上,无声的叹道:“京中又要起风了!”
叹息的同时,大公主忍不住怀疑,到底是谁在阿耶跟前搞鬼,竟惹出这样一场乱子?
汤泉宫,某处宫殿的小佛堂里,一身素净衣裙的杨妃跪在蒲团上,手里握着一串沉香佛珠,一边轻声诵佛,一边缓缓捻动佛珠。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诵完最后一句,杨妃睁开眼睛,扬声道:“什么事儿?”
门板轻响,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来到杨妃近旁,低声耳语几句。
杨妃双眼陡地一亮,握着佛珠的手指不由得发紧,待那宫女回禀完毕,她摆手把人打发出去。
门板再次关闭,杨妃望着佛龛上供奉的菩萨,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轻不可闻的喃呢着:“三郎,你放心,阿娘定不会让你冤死。”
同样是觊觎皇位、企图夺嫡的皇子,凭什么一个可以平平安安、在外逍遥,另一个却要无辜枉死?!
她不甘心,一百个不甘心,所以,她也要让皇后尝尝亲子相争、兄弟阋墙的滋味儿!
ps:嘿嘿,总算理顺思路了,明天恢复双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