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喜贵个头不高,和这姑娘站在一起,还要矮上一头,却偏偏跟这姑娘好得蜜里调油。
忽然想起叶家那个幺女,不就是还在学校里做学生时,就被这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市井小人陈喜贵给迷得晕头转向,最后让陈喜贵攀上了高枝,成了叶专员的乘龙快婿。
陈喜贵虽然文化程度不高,言谈也粗鄙,但显然是个寻花问柳的老手,也不知道最近哪里发了财,这么快就搭上了这个牛仔裤姑娘。
姑娘的同伴们从还在发呆的李小娃身边经过时,纷纷嘻笑说:“傻狍子!”
等陈喜贵等人走远了,李小娃这才回过神来,傻傻地问李聪明:“傻狍子啥意思吗?”
金泽滔站了起来,除了开天线的李小娃,其他人早注意到金市长一直坐在李小娃的背后听戏,都忍不住说道:“说你傻呗!”
金泽滔说:“狍子是东北最常见的野生动物,好奇心极重,猎人追它。它就猛跑。停下来喊它名字‘狍子’。它就回头看,于是被埋伏好的其他猎人一棒子打死。如果没打中狍子,也不用去追,因为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跑回来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刚才你象不象个傻狍子?”
李小娃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往下一看,着实不雅。连忙双手捧着下身,苦着脸说:“咱是本分人,怎么就成了傻狍子呢?这可叫我回去怎么做人?”
薛仕贵盯着他的下身,瓮声瓮气道:“我说小娃村长,那姑娘说得没错,你要打大哥大都不用拉天线,随时都能收到信号。”
程真金哈哈笑说:“李村长虽然破了财,最后还是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
李聪明啐了一口道:“屁的破了财,小娃村长铁公鸡。那姑娘就算被他拔光了线头,也不见得他能大方地拔根毛。”
程真金奇道:“我也奇怪。就小娃村长这一毛不拔的性子,今天咋就转了性呢?”
大伙儿又是一阵哄笑,从大家七嘴八舌的解释中,金泽滔才知道,李小娃刚才掏出的一扎钱,都是最近收租收上来的假钞,留着也没用,就当草纸放身边,没想到今天倒派上用仗。
金泽滔告诫了几句使用假钞违法之类的话,大家很快就进了包房,包房里却早等着半桌子的穿公安制服的干警,浜海的柳鑫和赵向红都在,柳立海和李明堂左右陪伴。
柳鑫一脸的郁结难舒,赵向红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柳立海虽然难掩得色,但在老领导面前,他还是矜持地不敢过分刺激他。
唯有李明堂喋喋不休地诉说他在事故救援中的光辉业绩,连哭鼻子都被他黑白颠倒成哀民生之多艰,瞬间把自己神化成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
见金泽滔等人一进来,李明堂迅速闭上了嘴,连忙站了起来,忙前忙后开始张罗着上酒上菜,在座的不是长辈,就是领导,小字辈的李明堂,自然担当店小二角色。
金泽滔坐了主位,看着右边长吁短叹的柳鑫说:“柳局长,自南门公安大楼倒塌后,就没见你露过脸,怎么有心事?”
柳鑫这回不叹气了,干脆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见底,金泽滔大惊:“柳局长,是不是又跟小敏闹离婚,或者真准备休妻,再婚,生儿子?”
刚说到这里,却见酒店总经理朱小敏正袅袅婷婷地进来,柳鑫脸都白了,低声骂道:“大哥,你别再落井下石了好不?不是我要休妻,是妻要休我。”
金泽滔更是吃惊,说:“柳局长,小敏姐不是这样的人,你丑是丑了点,可她也麻木了,收入低了点,可她从来没指望你这几个钱来养家糊口,莫非你?”
说到最后,他用只有柳鑫听得见的声音轻问:“莫非柳局你不能人道了?这倒是个硬伤,就没找医生看看?”
柳鑫脸越听越黑,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谁他妈的说我不人道了,没听说强悍男人三种人,秃子、麻子和瘸子,你瞧我样子象是不能人道的男人吗?”
李小娃嚷嚷道:“凭什么说秃子、麻子和瘸子就强悍了呢?我不秃不麻不瘸,却也强悍得很。”
朱小敏脸色绯红,低啐一声,狼狈走了。
金泽滔扑地笑出声来,说:“这种说法倒也别致,我这里也有个说法,话说秃子买了一瓶飘柔,被傻子骗走,瘸子见义勇为,飞起一脚,抓住了傻子,麻子是个厚道人,站出来做和事佬,他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就算了。”
李聪明笑得前仰后合:“麻子的面子好大哦。”
等他突然明白过来柳大局长也是麻子,连忙止住了笑,讪讪说:“柳局长,我不是笑话你,你这麻子面子肯定大大的。”
大家看看李聪明这个傻子,又看看柳鑫这个麻子,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金泽滔还是关切地问:“既然不是这方面原因,那小敏她没理由歧视你啊?”
赵向红阿呸一声道:“屁的歧视,这都是柳局长受迫害强迫症发作,他总感觉自己现在一个公安局长,怕是留不住小敏姐的心,金市长,他是已经无望超越,眼看着立海局长都跟他齐头并进,再过几年,只怕就连明堂这小子都要追了上来,心里一着急,就浮想联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