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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没有再翻动相片,说:“怎么会一样呢,我都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强调的,我不嫌弃你有女儿的。”
金泽滔连忙翻过相册,含蓄地说:“可我嫌弃我自己啊。”
我都嫌弃自己了,你就别对我另眼相看。
女孩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
金泽滔十分失败,相册上的小女孩长得粉妆玉琢似的,是个小美人胎,跟眼前的女孩很接近。
但当他翻到大约六七岁相片时,女孩却完全变了样,身材开始莫名地肥胖起来,长相竟然和他见识过的孙姐有着几分神似。
女孩阖上了相册,没有再翻下去,说:“就在六岁的时候,我得过一场大病,用了大量的抗生素和激素,后面的照片,以及你看到的孙姐,其实都是过量使用激素后导致的,不但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那都不是我,现在的我才是我。”
金泽滔奇怪:“那你怎么就突然变回自己呢,你的激素变异怎么就好了呢?”
女孩两只手支着下巴,定定地看他:“因为你踢了我一脚,我晕过去就遗忘了后来的自己,醒来后,慢慢地,就找回了原来的自己,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才应该是真正的我。”
金泽滔还在怀疑,女孩有些羞涩:“你不要老记得说脏话的那个孙姐嘛,这都怪我爸。你知道他说话很不文明,所以。我才不太爱理他。”
“你知道父母都很担心你?”金泽滔追问了一句。
“知道啊,但我需要时间适应,你来了,我就恢复了正常。”女孩笑得很狡黠,“如果不是这样,即使能找到你,以为我能见到你啊。”
是啊,再这么说。女孩也是堂堂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女儿,一个乡下保安怎么能入得了孙部长的法眼。
女孩原来是用这方法去寻找她牵挂的人,只是差点没有把她的父亲折磨成神经病。
到了现在,金泽滔大致能明白事情的基本脉络,女孩本来是美丽的,后来生了病变得不美丽了,再后来。被自己踢了一脚,睡了一觉,大量服用激素的后遗症也消除了。
至于为什么会恋上自己,就象小春花依恋自己一样,只有天知道。
金泽滔心里一点也没有被人迷恋的窃喜,相反。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的忘了看皇历,心情有些沉重,脸色也开始凝重,女孩很小心地问:“你不开心啊?”
我凭什么开心。无缘无故被你惦记,他无话找话说:“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女孩静静地看他:“上班。有空的时候想想你。”
金泽滔无话可说了,东张西望地看着书房兼画室的布置,指着墙上的画说:“都是你画的?”
女孩嗯了一声,金泽滔皱着眉头说:“你不是最讨厌画画吗?怎么迷上了画画?”
女孩掩嘴笑了:“我原来不是最讨厌死乡巴佬吗?那为什么又对你念念不忘呢!”
是啊,为什么呢,水桶腰都能变成水蛇腰,无盐嫫母都能变窈窕淑女,为什么就不能迷上画画呢。
女孩说完,很安静地看着他,直看得金泽滔坐立不安,女孩才说:“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金泽滔点点头,又摇摇头,女孩打开抽屉,放回相册,拿出一本日记本,说:“你要看,直接问我要,我总会给你看的,以后可不许偷偷摸摸的,哪怕是我父亲偷给你看的。”
金泽滔最后还是接过了日记本,大致浏览了几页,每章日记,除了生活琐事,就是诉说对死乡巴佬的思念,金泽滔越看心情越沉重。
女孩注视着金泽滔,细声细气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强迫你的,但你要答应我,我想见你的时候,不许回避我。”
这应该是女孩最低的要求,金泽滔没有理由不答应,他点了点头,女孩欣喜地伸出小指头,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金泽滔战战兢兢地伸出小指头,和女孩纤细得青葱似的小指钩在一起,却是怎样也不能将眼前的女孩,跟以前拥有萝卜般粗大手指的孙姐重合在一起。
这天下还真是有奇迹发生,金泽滔迷茫了。
金泽滔准备离开,女孩也没有他想象的要死要活,站起来时,他突然感觉羞愧难当。
自己算不上青年俊杰,更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何况,在女孩的心目中,自己不过是个乡下小保安,凭什么要让一个女孩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