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权衡之下伏后没有别的选择,此时已经容不得她不应此事,因此今日将皇叔召来并非是为国事,而是探其心意利于日后行事,至少如此她的皇后之名可稳如泰山,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对天子之死始终存疑,与刘协相伴多年,丈夫的身体她还能不知,那日王贵人以身相殉之时内侍张云曾率宫中诸人前往探查,想必此事亦有蹊跷,不过知道张云乃是奉皇叔之命,她也不便直言相问,此番却正可一试。
刘毅落座之后伏后便命张云在殿外伺候,这顺安殿中便只剩了她与刘毅等四人,碧翠与王焕久随与她,足可放心,而仅此两人也绝不会让皇叔起疑,这份安排也是颇见心思,此时碧翠给燕王奉上香茶之后伏后便开口言道:“如今天子早逝,又无子嗣存世,哀家代政及皇叔辅国皆因昭示天下以证其名,此事便请皇叔行之,此外应该如何,还请皇叔见教。”提到天子早逝无子,伏后面上亦是掩饰不住悲切与失落,这两样都是她心中最大的哀伤与遗憾,此时尤为更甚。
“先帝之崩殂天下万民同悲,可国不可一日无主,皇后之言极有见地,既是信重微臣,臣当尽快将诏书理出请皇后过目再定其纲。如今天下亦是诸侯割据之局,先帝崩前便委臣以扫荡重任,如今更不可废,司州一战,臣借军民之力与劣势之中击破贼联军二十余万,所谓有功必赏方能使得人心安定,因此此事宜急不宜缓,那兖州曹孟德贵为当朝骠骑将军却不思报答天子厚恩,反出兵攻伐我大汉宗室荆州刺史刘景升,这等倒行逆施之举皇后亦要下旨斥之,令其立刻退兵回兖州固守,倘若其不听上命便要将之列为叛逆,以正视听!那江东孙策与曹孟德亦是蛇鼠一窝,皇后可同颁旨意而去。”刘毅闻言侃侃说道,眼下他最大的敌人便是曹操,联军败后他亦不需再与其虚与委蛇,当要先得大义之分,让曹操突出荆州,用脚趾头去想也不!
“皇叔之言极是,曹操孙策之处哀家这便名人拟诏再与皇叔过目,至于军中赏罚之事哀家并无所见,皇叔东征西讨建功无数,这军中之事自要皇叔安排,定可使行阵和睦,人得其所,此处便由皇叔定之!”曹操孙策伏后并不熟悉,也不知其是忠是奸,可此时燕王既如此说了她自然要表示支持,而皇叔受封燕王,亦当抚慰属下才是。
“皇后明见,微臣今日回府便会拟定此事,微臣观皇后似乎精神不济,想必是心伤天子之丧,此虽是人之常情,可皇后如今却是我大汉众望所在,当要好生保重才是。”刘毅出言道,看来之前伏完是和女儿把话说透了,从今日得对话而言皇后当是别无它意,若她可以如此下去待到自己登临绝顶的一日她的名位不会受丝毫的影响!
“多谢皇叔关切之意,哀家定会依照皇叔之言行事。”伏后说话之中却是微微加强了语气,看似回答刘毅之言却是语带双关,待与皇叔对视片刻之后方又轻声言道:“哀家今日请皇叔进宫,此些国事皆仰仗皇叔打理,却要相问一句……天子之死是否有人谋害?”言道一半,伏后显得十分的犹豫,再做沉吟才下定决心问道。
刘毅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知道自己可以看出端倪身为天子身边最亲近之人的伏后定不会看不出,也许她的相问只是为解心中疑惑,可此事也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己身上的,虽然问心无愧伏后又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这宫廷之事向来比战阵更为波谲云诡,他也要谨慎除之,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当下沉思片刻之后放出言道:
“皇后之想,亦是微臣心中所想,当日那王贵人之死便颇为蹊跷,臣之所以将之与天子合葬乃是为了先嫡面与我汉室稳定,此时头绪尚自不多,微臣一时也难有决断,不过却能给皇后一个承诺,倘若微臣可以查出蛛丝马迹,第一个告知的便会是皇后!”
伏后闻言浑身微微颤抖,皇叔之言已经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想,可正如刘毅所言,此事与此时却是不宜张扬,否则只会使得人心不稳,当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悠悠的言道:“皇叔一言九鼎天下皆知,哀家便坐等皇叔消息,今先帝亡故,哀家身边也无一诉心曲之人,唯求皇叔多让婶娘进宫也可略解忧愁!”
“皇后安心,微臣必会让其多多前来陪伴皇后。”刘毅知道这是伏后再度向自己表白心机,他二人之间毕竟身份地位有别,可在蔡琰来说这些顾虑尽可打消,很多言语谈起也更为便利,当下欣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