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陈蓦张口念出了两个字,金铃儿浑身一震,猛地碰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凌空击飞。
怎么会这样?
谢安面色一呆,待反应过来后,连忙跑向金铃儿落地的位置,张开双臂将其接住。
却没想到那股力道相当有劲,连带着谢安也被撞飞,砰地一声,谢安与金铃儿撞入了一堆米粮袋之中。
有没有搞错?
那到底是什么啊把去接的人也撞飞?内功?武术?
谢安摔地七荤八素,忍不住心中大骂。
忽然,他想到了尚在自己怀中的金铃儿,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急声说道,“喂喂,你没事吧?”
一阵沉默之后,金铃儿再次呕出一口鲜血,一脸苦涩,艰难说道。“真是想不到,老娘竟然栽在这里,杀人者,人桓杀之……这就是报应么?咳咳!”说话间,她的口中不住地流出鲜血。很显然,她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体内五脏六腑等器官被那陈蓦极其古怪的招式给震伤了。
“喂喂,你别吓人啊……”谢安心惊胆战地望着金铃儿浑身鲜血。
“事到如今,老娘还有心情与你说笑?”拍开了谢安的搂着自己的手,金铃儿连连咳血。
而这时,那叛将陈蓦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距离谢安与金铃儿一丈的位置停了下来,默默地望着他二人,沉声说道,“到此为止了,金铃儿、谢安!”
咦?
谢安愣了愣,诧异地望着陈蓦。
怎么回事?
这家伙竟然知道金铃儿的身份?
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啊,而这个家伙此前一直呆在函谷关,为何会知道?
就在谢安倍感诧异之余,他忽然听到金铃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快走,趁余还口气……”
说着。金铃儿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陈蓦冷笑说道,“啊,确实是到此为止了,可怜某些人还不知自己死到临头!”
此时陈蓦正要抬起右手,闻言微微一愣,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你摸摸自己头颈右后侧,是不是微微有些刺痛啊?”
“……”陈蓦疑惑地望着金铃儿,抬起手来,摸了摸头颈后侧,继而面色微微一变。
好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色。金铃儿冷笑着说道,“阁下看来不知余的底细呢!——没听说过么,老娘精通易容与用毒!”
“毒……”
“那可是老娘亲手炮制的毒哦!——名为[七步倒],中毒后切忌走动,否则,走不到七步,便会毒发身亡!——你方才已走了六步,若是不信,就试试!”
“……”陈蓦微微皱了皱眉,默默望着金铃儿那得意的笑容。
从旁,谢安表情有些古怪,望着金铃儿欲言又止。
曾经,自己觉得舞已经够傻了,没想到这个金铃儿更傻,连骗人都不会。
走七步就会死的毒?
还是恰好要走上七步才会毒发身亡?
你当你的毒自带计时器啊!
你就不能说,隔一小时间后便会毒发身亡?这样不好么?
想到这里,谢安又气又怒。
但是令他无比惊愕的是,金铃儿那蹩脚的谎言,竟然骗住了那个陈蓦,那家伙几次抬脚,却又放下,满脸的犹豫不决。
望着这诡异的一幕,谢安简直难以置信。
这算什么?
为什么这等猛将,会中这种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住的谎言啊?
难道在大周,似这等顶尖的猛将、高手,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虽然有些不合适,但舞是这样……
[鬼姬]金铃儿是这样……
这叫陈蓦的绝世猛将也是这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间的平衡?
而就在谢安暗自感慨世界的不可思议时,忽然,对面的陈蓦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区区毒物,岂能杀得死我?”说着,他猛地踏上前一步,在沉默了数息后,望着金铃儿皱眉说道,“如何?”
“……”金铃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连带着谢安也哑然无语,也不是该赞叹这陈蓦的勇气,还是该懊恼金铃儿的谎言被对方破解。
“到此为止了!”陈蓦在此抬起了右手。
而就在这时,谢安猛地抬起手,沉声说道,“住手,你不能杀我!——也不能杀她!”
“为何?”
“因为……”思忖了半响,谢安忽然面色一变,沉声说道,“其实我和你同一阵营的,我为你效力的那个人效力,你也为我效力的那个人效力,我们都是为同一个人效力!”
“……”陈蓦面色略显呆滞望着谢安,似乎还在盘算那层关系,在足足过了小一会后,这才诧异说道,“你也是太平军的人?”
太平军?!
谢安心中震惊,虽说他早就觉得这个叫做陈蓦的叛将来历不简单,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太平军的人。
难道说,此次南阳、洛阳、长安一带的叛乱,便是当年险些被东军赶尽杀绝的太平军在背后搞鬼么?
谢安感觉自己的思绪有点混乱,舔了舔嘴唇,连连点头说道,“啊,对,我也是太平军的人,在大周卧底……卧底知道吧?就是细作,奸细!所以,你不能杀我……还记得我和你的关系么?——我为你效力的那个人效力,你也为我效力的那个人效力,我们都是为同一个人效力!——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说话时,谢安悄然示意着金铃儿与他一同悄悄后退。
陈蓦抬手打断了谢安的话,似乎还在盘算那层关系。
忽然,他问道,“你说你是太平军的人,为何我不认得你?”
谢安想也不想地说道,“那是你身份太低,不够资格!”
“身份太低?”陈蓦愣了愣,喃喃自语道,“我乃太平军第三代主帅……”
好家伙!
竟然是太平军主帅亲自出面……
谢安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暗自给自己一个嘴巴,抱起金铃儿,夺命狂奔。
陈蓦愣了愣,疑惑地望着谢安,忽然,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低声咆哮道,“卑鄙小人,你竟敢诓我?”说完,他当即拔腿向谢安追去。
想想也知道,以谢安的身体状况,况且还抱着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逃得过。
眼看着陈蓦越追越近,金铃儿咳嗽一声,拍着谢安的背说道,“这样下去只是一起死罢了,你自己逃命去吧!——将老娘放下来,老娘还没沦落到要靠他人活命的地步!”
“闭嘴吧你!”谢安低骂一声,右手死死抱紧金铃儿的腰际,将其抗在肩头,心中苦思着逃命之计。
忽然,他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排空置的木屋,想也不想,他一头钻了进去,躲在角落。
金铃儿四下打量着,见这个木屋前后左右不过三四丈,仅有一个出口,她气地娇躯微颤,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蠢货,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闭嘴吧,金大姐,待会你就明白了……”说着,谢安心中暗暗祈祷。
唐皓啊唐皓,本官是死是活,就看你那些话的真实性了!
他正想着,陈蓦已追到木屋门口。
在金铃儿银牙暗咬、凝神戒备的目光下,她诧异地发现,踏入屋内仅仅一步的陈蓦,不知为何脸上露出几分惶恐之色,急忙又退了出去,扶着门框,大口喘息,浑身呈现出病态的颤抖。
这到底怎么回事?
金铃儿诧异地望向身旁的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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