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2-07
王炮回到了自己在倾城市的住所,一栋临时租下来的老房子,这是王炮的一贯作风,他不太喜欢住所谓的酒店宾馆,他谨记祖辈们传下来的一条定律,要做到无声无息不露一丝的痕迹,就应该尽量的避免一切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
酒店,宾馆,闲杂人太多,监控摄像头遍布,即便有着再厉害的身手,也是无论如何不能做到蛛丝马迹不留的。
王炮的心情很激动,他似乎已经触碰到了哪条让他追寻了十多年的线索。
王炮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他尽量的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了下来。
十多年前的一些往事慢慢的浮上了他的心头。
王炮从小就感觉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受到了一些跟别人很不一样的教育,当其他的小孩还在哭着闹着要玩具要零食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用一根铁丝轻松的打开所有市面上的铁锁铜锁,当其他的小孩早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他早已经起床了两三个小时,在各种崎岖的道路上练习所谓的奔跑术,当其他小孩还溺爱的在自己父亲母亲怀抱中哭哭闹闹的时候,王炮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研究着更高难度的挑战。
王炮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祖父,一个叫着王北城的老人。
或许王炮不知道,很多年前,这个叫着王北城的人,别人都习惯叫他,‘无所不能偷’。
偷,小者,是一门营生,让人不堪,大者,却是一门艺术,让人惊叹。
王炮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王北城只告诉他,当时在医院,他的母亲难产,医院给了他家一个选择,要大人还是要小孩?
他的母亲留着眼泪,紧紧的拽着王北城的手,“爸,王家只剩下这一条血脉了,一定要留下!”
公公陪着儿媳进产房,这样的事,真的不多。
后来的事情,已经不用说了,王北城选择了要小孩,正因为这样,王炮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王炮知道,对于以前的事情,自己的祖父还是耿耿于怀,他经常到那个年迈的老人一个人喝着酒,抽着烟,捧着自己儿媳的相片,哭的双肩耸动泣不成声。
王北城经常告诉王炮,王家这一辈子最大的荣幸就是拥有如此刚烈如此以大局为重的好儿媳。
王北城不信神,不信佛,更加不信耶稣上帝,可他每逢初一十五每逢佳节,总是会恭恭敬敬的给自己的儿媳妇上一炷香,随即咬着牙喃喃道:“兰兰,下辈子,爸给你做牛做马,你是为王家而死的。”
陈小兰,这是王炮母亲的名字,对于自己的母亲,王炮只知道这么多。
王炮无数次的问到自己的父亲,可王北城总是只字不提,他只是说,时机未到,你真要想知道,就好好的练习祖辈留下来的手段。
王炮不愿意,他哭,他闹,到了十五岁的那一年,他甚至要离家出走。
王北城跪下了,跪在了自己孙子的面前,他给自己的孙子讲了一个关于老王家的故事,那一夜,王炮一夜未眠,就跟今天晚上一样,心情无法平静。
王北城告诉他,王家,是神偷世家,从宋代开始就一直在市井混生活,后来随着一代一代的传承,偷盗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最风光的时候是清末,曾经还为老佛家为皇家偷过东西,到了民国年间,王家人丁开始凋零,就只剩下了王北城一人,可王北城的偷盗技术无疑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当年,适逢日寇横行,王北城年轻热血,与江湖上的众好汉共同参与了八门聚义,杀的日本人望风而逃,王北城更是凭着自己高超的轻功潜入日军司令部,将当时的日军最高指挥官的佩刀都给偷了出来,扬名江湖。
王炮很喜欢听着祖辈的故事,他感觉那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日子。
王北城年纪已经很大了,可那个晚上,却依然讲的是热血沸腾,或许人的一辈子都会停留在自己最风光最轻狂的时候。
“爷爷,后来怎么样了?”王炮着王北城。
王北城坐在老王家老宅的太师椅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当年参加八门聚义,是我一生当中最为风光的时候,小炮,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很多时候都被人不起,小偷小摸,难登大雅之堂,可是八门聚义那一次,我却成就了老王家的无限功勋,也让世人都知道,偷者,也能名垂千古。”
王炮点点头,英雄不问出处,当时如此。
“八门聚会那会,是江湖上三教九流最为团结最为齐心的一次,可世事就是如此,在民族大业没有利益驱使的情况之下,人,都能做到舍生忘死,可一旦有了利益有了某些世间的俗物,性质,难免就变了。”
说到这里,王北城的脸上有些痛楚了。
“爷爷,出什么事了吗?”
王北城摇摇头,眼泪瞬间滑下,“八门聚义期间,以杀门张青阳大哥为首,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对付日寇,在一个冬天的晚上,将日军少佐野田平志给杀了,从他那里,得到了一张热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