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妹妹在脸上轻拍一下,算不了什么,就算艾米竭尽全力,都未必能打疼我,何况这种轻飘飘的接触呢?
但是我在她面前蹲下的动作,蹲得太急了.
心脏……心率过速!好讨厌的感觉!
虽然胸腔里很痛,但是我咬紧牙关,没有在脸上流露半分痛苦之色。
仍然在妹妹面前挤出一丝微笑,调皮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脸,“这边用不用再来一下?”
“想得美!打得我手都疼了!”艾米哼了一声,可能是讨厌救护室里的药味,捂住鼻子退出去了。
“把自己身上的土,还有药味,都洗干净了再来见我吧!”艾米故意装作对我很嫌弃的样子,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本小姐要再去睡一会~~~好困~~~~~”
“那,导演的电话?”身后的彭透斯举着震动不停的手机问。
“让他去死!”艾米不耐烦地说,“反正我今天是不去片场了,他要是等不及,就换女主[ 角好了!”
确定了我没事以后,艾米恢复了睡眼惺忪的状态,面朝下地趴在房车的环形水床上,沉沉睡去了。
在床脚下睡着奥巴马,这只在此次救援当中,可说是功勋卓著的哈士奇,得到了艾米下达的,“一年不用减肥”的特许嘉奖。
救护室里暂时只剩下我、郁博士和彭透斯。
气氛有点奇怪。
严格来说,在对抗艾淑乔的战争中,彭透斯是我的同盟,郁博士是我和彭透斯共同的敌人。
但是艾淑乔虽然对彭透斯有所怀疑,却也并不完全信任郁遂良,她知道对于一些有能力的人,想获得他们的绝对忠诚非常困难,她的常用方式,就是抓住对方最大的弱点,以使他们为自己所用。
正因为有挑战性,如同走钢丝,才让她乐此不疲吧?
“没有完美的棋子,只有完美的棋手。”教艾米国际象棋的时候,艾淑乔一语双关地说过很多遍这句话,艾米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由于我、彭透斯、郁遂良各怀鬼胎,所以一时间都用眼神交流,最后还是彭透斯打破了沉默。
“麟,你真的恢复了吗?你刚才下蹲的时候,是不是牵动了什么伤口?”
不愧是当年地下拳赛中叱咤风云的“黑死神”,眼里不揉沙子,我强忍心脏病发作的情形,被他看出来了。
郁博士干咳了一声,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瞒过彭透斯既不现实,也意义不大,于是点点头,让郁博士把实情跟彭透斯说了。
彭透斯如黑铁铸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
“治愈的希望有多大?”
“百分之零,或者百分之百,都有可能。”郁博士将一支棉签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来代替香烟。
我突然一惊,问道:“那个,既然是病毒性心脏病,会不会传染啊!刚才艾米可是跟我身体接触了,万一……”
万一艾米也染上了这种病,她的小心脏可禁不起折腾,肯定第一次发病就凶多吉少啊!勉强活下来也会从此卧床不起了!如果会发生那种事,我还不如直接死在捕熊陷阱里呢!
“没有传染性的,”郁博士摇了摇头,“你虽然处于中毒状态,但是蓝闪蝶的毒性已经在血液中相当稀薄了,想要传染给别人,除非让其他人喝下你500毫升以上的鲜血……或者其他体液……”
你妹的!500毫升相当于超市卖的两瓶矿泉水啊!能一口气喝掉我这么多血的,是吸血鬼吧!另外其他体液是什么意思!?除了血液以外,我还有什么其他体液能一次提取出500毫升!?
艾米说的没错,我手臂、脚腕的擦伤、咬伤,虽然被涂抹过酒精,妥善处理过了,但是其他地方确实比较脏,郁博士解释,由于我的心脏情况异常,不能随便用过冷过热的水浸泡身体,为了保险起见,我昏迷的时候他连擦拭也没做。
“那,我现在能洗澡吗?”我询问道,我可不想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艾米的房车里有两个浴室,一个是她自己用的比较大的浴室,另外一个是保镖们集体使用的,仅能站下一人的,跟厕所隔间差不多大小的浴室。由此可见,资本社会人和人的关系是多么不平等,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的美国人民,只能等待我们这些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来拯救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