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芹走到医务室门口时,里面的郁博士通过半开的门看见了我。
“叶麟,”郁博士招呼我一个人走过去,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不是想联系艾淑乔但是没联系上吗?半小时前她终于返回美国了,想不受干扰地跟她对话,你就拿着这部黑色的手机到地下实验室去拨打电话簿里唯一的号码,地下室里没有别人。”
怎么?艾淑乔到国外跟人洽谈业务终于回来了?我确实在破天荒地主动联系艾淑乔,因为我要向她询问苏巧的下落。
小芹站在医务室门口没有跟过来,她从我严肃的表情里猜出了几分端倪,身穿女仆装的她,此时此刻显得格外顺从。
我从货运电梯移动到地下室的时候,没有让小芹跟随,小芹隐约知道我是要跟艾淑乔联系,也没有要求跟过来。我让她先去健身房跟艾米她们玩,她点了点头,脚下却没有动,好像打定主意要等在货运电梯门口,等我平安返回。
也太夸张了吧!我只是去跟艾++淑乔打个越洋电话,又不是去古罗马竞技场格斗!
5分钟后,我进入空无一人的地下大实验室,只打开了24管日光灯中的2管,在相对黑暗的坏境中,坐到了一把电脑椅上。
先喝了杯水冷静一下,才用郁博士给我的黑色手机拨打了艾淑乔的号码。
艾淑乔显然在等我的电话,根据中国和美国的时差,现在她那边是晚上11点左右,也许已经是躺在床上了。
“喂?终于忍不住给我打电话了啊,难道是想妈妈了吗?”
艾淑乔的玩笑话没有引起我的任何情绪波动,我在经历生死大劫之后,已经有所成长了,她甭想刺激我来打乱我的步调。
“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比较好奇,想知道答案。”这是我和艾淑乔通话以来,最为冷静的语调。
“哦?是什么呢?孩子们总是很好奇的,你不妨说来听听。”
艾淑乔那相较前几次温柔许多的语调,让我颇不适应。
我本想开门见山地问苏巧的事,但是略一思忖,觉得可以先从不那么敏感的问题入手,看看能不能让艾淑乔放松警惕。
“我听艾米说,那个本来有希望竞选美国总统的变态议员,他的政治前途被毁了?”
“那件事啊,”艾淑乔似乎是调整了枕头的角度,发出了慵懒的轻笑,“是我干的,那个议员变不变态我不在乎,主要是他不成器,在竞选地方州长的时候也不知道收敛,被对手抓住了把柄,我放弃他也是无奈之举。”
我思考着艾淑乔话中的含义,“你不会把艾米转送给别人吧?比如其他更有希望当选美国总统的人?”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对妈妈越来越了解了。”艾淑乔似乎很欣喜于我思维模式上的“成长”,“很可惜,不是所有政客都是喜欢小女孩的变态,如果对方不是丧心病狂的萝莉控,就算我把你妹妹送出去了,也不会收到预期的效果——所以你大可放心,艾米未来的归宿应该是被我嫁给一个年轻有为的商界精英吧。”
说到底还是拿艾米当了筹码吗?不过总比之前的计划要好得多了,我决定先不在这方面跟艾淑乔争论,因为就算争论到她口头答应了我,也不见得未来就会遵守诺言。
“还有件事情希望你能回答我……”我刚要开口问苏巧的事,艾淑乔却以唠家常的口吻,对我反问道:
“你的零花钱还够不够用啊?昨天给任小芹买手机,一下子花了2600块吧?你要是财政紧张,就让郁博士从他的研究经费里给你预支点,之后我会给他补上的,总之不能耽误了我的儿子泡妞嘛……”
果然!艾淑乔果然在派人监视我!昨天我就隐约感觉到了!
既然我现在对艾淑乔是有价值的,那么她想随时掌握我的行踪,也符合她的性格,在冬山市本来就存在郁博士以外的艾淑乔手下,派那些人来对我暗中监视,不是艾淑乔显而易见会采取的行动吗?
在给小芹挑手机的时候,电脑市场里人山人海,我当时不确定那道盯着我后背的目光,一定是来自监视者。
后来在过街天桥上偶遇了苏奶奶,我一度以为监视者就是苏奶奶,没有其他人了。
但是仔细回想,以苏奶奶的身手,保持一定距离的话,连彭透斯都发现不了,我又怎么会感觉到异样?
昨晚在按摩院附近的窄巷,遭到庄妮伏击的时候,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有苏奶奶以外的人在跟踪我,他身手敏捷,虽然潜藏踪迹的本事比苏奶奶略低,但也算我见过的不可多得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