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听说宋军重兵再次出援,也顾不上凉快了,点起兵马匆匆而来。当他得知赫赫有名的河东名将居然没有采用大宋惯用的分进合击的战术,而是像受惊的群羊似的缩成一团,相互依靠、掩护前行,心中一阵冷笑。
“这燕亲王号称河东第一名将,我看不过如此!”宗翰呲笑道。
“元帅,切不可轻敌,其也是少年统军,首战西夏李继奉仅以三千亲军便将其二万大军全歼,绝非浪得虚名!”银术可看元帅满脸不屑,急忙提醒道。
“宋夏两国交兵近百年,互有胜负,但是夏军遇到我们大金铁骑还不是望风而逃,当年蒲家奴仅以二百军兵便将援辽夏军阵型击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而宋军更是不堪一击!”宗翰摆摆手全没将宋军放在眼中。
“元帅可还记得都统军斜也常在咱们面前吹嘘他的大宋亲王兄弟,应该就是此人吧,说他为了给自己弄一把西夏名剑,其当夜只率百十个亲兵连夜奔袭二百里到东胜州,将西夏大将李良辅的佩剑和宝弓抢了送于他,可见其部悍勇!”完颜希尹说道,他对宗翰轻敌不满,好言劝道。
“李良辅鼠辈也能算作大将?此次本帅兵回天德,云内,只两战李良辅便弃城连夜逃回了国内,要我看来,也只配在我手下当个百夫长,赵柽也不过是借着父荫立了个小功劳便吹的比天大,都统也老糊涂了,受了他点好处替他四处吹嘘!”宗翰用马鞭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说道。
“元帅还需三思。燕王曾紧靠河东四万军兵,以诱敌深入之计将西夏名将察哥困于屈野川。以数千奇兵袭取夏州,断敌归路。将其十万大军杀得片甲不归,察哥匹马而还,而燕王击溃夏军三个军司的数万军马,进兵至黄河,夺得灵州、宥州、盐州等数州之地大宋拓地千里,可见其并不是徒有虚名!”完颜希尹见宗翰屡出狂言,似乎已经忘了数月前的应州之败,再次提醒他。
“哼,姚古父子、种师中和折家的哥俩哪个都是号称西北名将。不都是败在我们女真人的手下,或死或逃,监军太抬举他了!”宗翰撇撇嘴说道。
“元帅,此次出援太原的河中军号称二十万,是我们的数倍,而其却只分作一路进攻,步步为营,我们如何抵挡?”银术可向完颜希尹使了个眼色,苦笑着摇摇头。让他不要再说,随着权力的增大宗翰越发跋扈,他们这些老兄弟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于是将话题转了回来。
“宋军远来。现在暑热难当,其必疲乏,我军却是以逸待劳。此刻宋军结成团阵行军,说明他们心中胆怯。怕被我们逐个分割歼灭,所以应先灭其锐气。使其军心浮动,再趁其士气低落之时,发起总攻,一举将其击溃!”宗翰说道。
“元帅,此路宋军与他路不同,其多为骑军,总数在半数之上,且军中士兵多有党项人及蕃部汉人,他们弓马精熟,战力不容小觑,我们与其迎面对攻,他们兵力占优,怕是要吃亏的!”完颜希尹还是忍不住提出反对意见。
“谷神,你是不是在应州被原州军打怕了,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银术可只凭二万军马便打怕了宋军的三路援兵,斩其大将。而河中军多为乡勇和蕃兵,仓促成军缺乏训练配合,那个燕王之所以一路出兵抱团行军,可能也是怕他们一哄而散吧,哈哈…”宗翰拍拍完颜希尹的肩膀,忍不住大笑道。
“元帅既然决意如此,末将遵命!”完颜希尹脾气再好,连番被宗翰数落、嘲弄也有了火气,坐在一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银术可长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