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喊道:“解元来了,大家别说话。”
众人的目光便从两人身上挪开,看到门口一群人拥簇着走过来,那群人中有男有女,为首的一人身穿白色儒衫,正是这次要来宣读演讲的解元。
秀才参加乡试,若是考取了功名,便是举人。但是举人之中也分上下,举人中的头名就叫做解元。
每次乡试,全国上下上百家书院,几万考生,能够在乡试中夺魁,考到解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鹿书院虽然实力强劲,但也有五六年没有出过解元了。
能够考到解元,便已经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故而当解元进来的时候,众位秀才们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自在。
设想一下,昔日的同窗好友,在短短几日之内,功成名就,光环萦绕,而自己依旧是个穷酸秀才,一身才学无处发挥,其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各种羡慕嫉妒恨。
当然,宁屈是个例外。
他只是好奇这位解元如何变出术法来。
解元姓陈,名寒风,家境贫困,母亲是城南开包子铺的,此番考上解元,确实是熬出头了,听说他母亲的包子铺布施三日,每日布施三百个包子。
陈寒风进来后,便坐在上首,整了整衣冠,就开始了宣读演讲。
宁屈本来是满心期待,想看看这陈寒风能变出什么花样,结果就是枯燥无味的念书,而且这一念就是大半个时辰,那些古经古卷听起来又十分乏味,他又不好偷偷溜走,只能坐在原地昏昏欲睡。好在宁屈当年是做官的,那种枯燥无味的会议没少参加,倒也能够熬得下来。
就这么念了大半个时辰,陈寒风的声音停了下来,说道:“我寒窗苦读十三载,所学略有小成,得了圣儒指点,可在众位同窗面前释法大道,望众位同窗细心观摩,能有所悟,拿纸笔来。”
听到这段话,宁屈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重头戏来了。
他看到有人给陈寒风送上去笔墨纸砚,陈寒风煞有介事的拾起笔,在那砚上蘸了墨水,就开始低头又急又快的书写起来,因为视线的关系他看不到陈寒风写的是什么,但没多久他便知道这不重要……
就见陈寒风头上渐渐的出现了一道墨黑色的烟雾。
“啊,是儒气,真正的儒气!”
“寒风兄刚入举人,便已有如此浓郁的儒气,难怪这次乡试能中那解元!”众位秀才们惊异的叫声此起彼伏。
宁屈嘴巴瘪了瘪,心中就有些失望,什么儒气,跟那汽车尾气一样……这冒黑烟虽然奇特,但在宁屈眼中,不过是一种拙略的戏法罢了。
若不是现场庄严,他都想偷偷的溜到那家伙后面,揭穿这无聊的把戏。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那道黑色的儒气越来越浓,就见陈寒风将墨笔朝空中一扔,双手并拢,朝前一指,喝道:“去!”
随即那一道墨黑色烟雾便凝结成一条细线,将那墨笔卷起来,快速的移动着,在下面这群秀才头上打着旋儿,转了一圈又一圈。
“意念移物?隔空使力?这……倒真是神奇!”
以宁屈的心智,早已过了好奇的年龄段了,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他惊讶万分,这真的是神通了!
现在卷起来的是不过是一只墨笔,倘若他卷起的是一把短刀,一把利刃呢?
而且陈寒风不过是个小小举人罢了,比举人厉害的那些进士们,那些状元们,那些大学士呢?
真是个有趣的世界呢!
那墨笔转悠了几圈之后,又飞回到陈寒风的手中,陈寒风执笔又在宣纸上落了几分笔墨后笑道:“今日即兴赋诗,这首‘平江津’就送给众位同窗了。”
“啪啦啪啦!”
不知道谁带头鼓起了掌,宁屈也跟着拍了拍巴掌,心中还是有些解不开的疑惑,例如这神通术法是因为考取的举人才能学会?还是在乡试之前,陈寒风便已经掌握了,那些黑色的气息叫做儒气,每个人的儒气都是一般无二?
来日方长,这些疑惑还是回去多翻翻典籍书卷,想必总能了解到。
就在众位秀才们上前观摩陈寒风的诗词,陈寒风便往一旁退去,这时却有一名女孩儿从那群人中走出,那女孩,脸上笑面如嫣,似乎与陈寒风十分熟稔。
宁屈见那女孩与陈寒风耳语了数句,随后女孩与陈寒风的目光转向,居然朝着自己望过来。
宁屈不疑有他,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离开,谁知道那女孩莲步缓摇,径自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