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一生最大的价值难道就是能够给男人生子传宗接代吗?舞文弄墨却成罪,那堪吟风又咏月。
窗外绵绵雨,心内重重苦,宛若安静的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本书却无心阅读,目光直直的落在窗外漫天雨丝里,外面的梧桐树早已不在葱郁,在雨里那枯枝显得分外惹人怜惜,最怕这阴霾的雨天,要是下一场雪就好了,奈何天不随人愿,明明是冬季了却偏偏不让雪花漫天,偏要下起绵绵雨。雨天总是让人惆怅的,心仿佛被雨水冲刷了似的,潮湿的很,宛若回身瞥见了不远处的棋盘,黑白子静静的躺在棋盘上一动不动,可它们却也相依,而自己偏偏独思独愁,她缓缓起身走到了棋盘处,把棋子分别分在了两边,而后自己左手白子,右手黑子,双子在手却迟迟不肯下落,窗外的落雨声依旧清晰,心也仿佛在下潇潇雨,独自下棋真是一件苦痛的事,曾经宛若要与西门若萱争福王的爱,世事变迁总算自己成了他心中的唯一,可如今自己却要与他的帝业来争,如今福王每日想的就是如何弄权,如何排除异己,几乎无有得闲的时候,而来到福宁殿也只是想要一场巴山**而已,现在他给予宛若的除了缠绵时的温柔之外再无其他,这样的冷落让宛若倍感无奈,可自己能奈何,能奈何,只可每日修行,或者编书,实在无心做其他时就如现在这般独自发呆,听着窗外绵绵雨宛若的心说不上来的乱,心思如柳絮,柳絮乱纷纷,藕丝琴无心弹,九连环无心解,独玩棋局子难落。自打东方秋霞的出现让宛若更是不自在了,往事就好似丢盔卸甲的士兵一样在她狭窄的心田里奔跑,她多么想寻一个人倾诉,奈何却无人可诉,如今她有种纵可风流无处诉,层层心酸无处说的境地,只好独自品尝,独自愁伤,谁料这苍天也不正眼,偏偏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下棋了雨,漫天雨丝好似伤人泪。
宛若手捏棋子独自愁伤时房门开来,她缓缓望向门口,原来是春红进来了,她拿着一个托盘来到了宛若面前,“王妃这是太后吩咐我给你熬的药。”就见春红把托盘放在了宛若面前,棋盘被她挪开了,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来,精致的银碗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池黑水,那黑色在有些暗淡的光线里显得分外明澈。宛若诧异的看着春红,轻轻的问。“这是何意啊?我身子没有不适。太后怎么要我喝药啊?”
春红忙解释说,我刚刚去厨房准备给王妃炖燕窝粥的,正好太后那儿的流苏嬷嬷把我给叫住了把一药方递给我要我按照上面抓药,然后熬了给王妃端来,我问流苏嬷嬷这是什么药她就说是太后从萧夫人那儿讨来的生子秘方,她说前儿萧丞相得的那孙子就是因为萧少夫人当初服了这秘方的缘故。
宛若听罢了春红的话面露出丝丝苦涩来,低头看着面前这一晚黑中透亮,难闻之极的药,她的眉瞬间拧成了疙瘩,“王妃,我听流苏嬷嬷说这药甚苦,不如我出去给你弄点糖过来吧。”春红贴心的说。
宛若轻轻摇摇头,低声说不必了,药的苦比起人心中的哭算的了什么,你先出去吧,
春红见宛若心情不好,想留下来安慰几句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怕不小心说出了会让宛若更加苦恼,只好作罢,她刚要转身出去,宛若又把她叫住,“你亲自去太后那儿一趟,告诉流苏嬷嬷药我已经喝了,我本是想亲自过去给母后谢恩的,只是这会子有些乏累了。”宛若盯着面前的药碗幽幽的说,她知道不管自己情愿不情愿都要喝了这药,即使在不舒坦,可也要多谢萧太后的这番用心良苦。
春红应了一声就忙出去了,屋子里再次只剩下宛若独自一人。
因为外面下雨的缘故房间里显得分外灰暗,这样的暗淡让宛若更加的孤苦寂寞,甚至有丝丝的恐惧,她起身去点上了一根蜡烛,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灯影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宛若在房间里独自徘徊了一阵,重新归坐,试了试药的温度已经合适了,她缓缓的把碗端起来,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而后把碗靠近嘴唇,屏气凝神,一口气把婉丽的药给喝了下去,当她再一次深呼吸的时候手彻底的没有了力气,碗瞬间滑落,一声清脆打碎了这宁静,宛若无力的把身子靠在了椅子上,也许是药太过苦涩,也许是心太过苦涩,刹那间泪水吧嗒吧嗒的划出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流淌,一颗一颗的落,仿佛窗外的雨点一样,流落成河不。对于宛若而言若自己迟迟不能给福王诞下皇子即使自己王妃的位置依旧,而福王身边必会有其他莺莺燕燕的,宛若能看得出福王急切的求子心情,而一心想抱孙子的萧太后分外明显,这些都是压在宛若心头的两座挪不动的大山,她不知这所谓的生子秘方是否灵验,即使心中再不情愿她自己也要去尝试,只是这样的苦涩让心如刀割,可又能奈何?
窗外的雨依然在下,此时宛若的耳际回荡的出了那让人心乱如麻的落雨声之外就是自己心底深处的冷清之声,她觉得浑身都疲惫的很,苦没心情只愿眠,可又恐梦魂还又到愁边,良辰美景据称很,魔纹新娘与旧年,宛若躺在床上,枕着雨声心却在反侧转转之间,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双目,一滴晶莹的泪却依旧在眼角挂着,迟迟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