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雪依旧下的认真,大团大团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肆意的散落下来,又快又急,仿佛有无数人站在空中拼命的往下洒一样。这二月飞雪本来就是稀罕,而且还下的如此大,更是少见了。
屋外雪花漫天,屋内炉火熊熊,温暖如春。
宛若双手捧着雕刻精美的卵白釉瓷茶杯,冷冷的逼视着自己面前的十二块金牌,嘴角微微带出了几许冷意。面前的金牌闪烁着光彩夺目的金光,十二道金光融汇一处甚是耀眼,宛若看了少顷就觉得有血眼晕了,她把目光缓缓从金牌上收回却直直的落在了在自己对面一脸严肃且不失得意的西门贵妃身上,“贵妃娘娘把这十二道金牌放在妾身面前所为何故?妾身虽出身寒微且见识浅薄,可也知晓这十二道金牌乃是君王调遣乱臣贼子所用,这其中六道金牌乃为帝遣臣所用,而另外六道则是皇后遣臣之眷属所用,若这十二道金牌放在一起调拿之人则为重罪者,我东方宛若乃一介女流,成天局促与王府相夫教子,无过无罪,皇上凭什么要娘娘拿这十二道金牌调我入宫?”宛若不卑不亢的言道,二目如刀一般直视着对自己充满敌意的西门贵妃,宛若聪慧过人,自然明白对方要调自己入宫的道理。
面对宛若义正词严的质问西门贵妃一时间无言以对,可沉默了片刻,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福王妃你既是当今皇帝的臣民,那么皇上想要你入宫你就得入宫,你若不从,我可先斩后奏,就算是慕容伊川在此也无可奈何。”西门贵妃趾高气扬道,她把一枚金牌拿在手心,随意的把玩。
看着西门贵妃狐假虎威,宛若嘴角带出了丝丝冷笑,然却一点儿也不慌张,继续以一种从容不迫来与之相对,“看来贵妃娘娘和西门大将军如今可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我想就当年的曹孟德在世也不过如此了。贵妃娘娘是看准了王爷不在王府,故而才拿着这金牌来调我入宫做人质,从而来逼伊川就翻对吗?与其说你们想帮着太子铲除福王这个敌人,倒不如说是满足你们西门家的野心,你们西门家想取代萧家成为慕容皇族的左膀右臂,从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这狼子野心却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西门贵妃挑挑眉,灿烂一笑,双手轻轻的拍了拍,“福王妃果真是聪慧过人啊,怪不得你能够取代我妹妹在慕容伊川心中的位置,相对于我妹妹而言你虽貌不及她,可你的聪慧才情却是远胜与她的。既然你把话说的如此分明了,那么本宫也无需与你在拐弯抹角了,只有你在我们手里慕容伊川才能乖乖就范,世人都知慕容伊川虽阴狠毒辣,可痴情是他致命软肋,而如今你还怀着他的骨肉,我可听说居然还是双生胎,我不得不佩服东方宛若你的本事了,皇帝命不久矣,若福王在朝一日,那么太子就不能顺利登基,东方宛若你想做皇后没那么容易,只要有我们西门家一日你就休想。”
宛若淡淡一笑,缓缓的说,我从不想做皇后,我看一心想做皇后的人是你西门若英吧,看你这日月龙凤袄,山河地理裙,若在戴上珍珠金凤冠那你岂不就是昭阳宫的主人了,可惜啊你终究只是贵妃而已,当今皇上在做太子的时候你就是良娣,可却嫌少得到宠爱,你就算有富贵融合又当如何,无儿无女,没有夫君的疼惜,你依旧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宛若的话字字戳中了西门若英的软肋,此刻她再也冷静不起来了,气的双眉倒竖,杏眼圆睁,浓妆艳抹的脸顿时有些惨白,修长的手指指着宛若那平静淡然的脸,“你,你,东方宛若你,岂有此理。”
看到西门贵妃气愤的摸样,宛若畅然一笑,“如何?贵妃且息怒,气大易伤身啊。”
此刻西门贵妃再也没有耐心与宛若继续磨了,直截了当的说东方宛若你快些随我入宫,否则我——
西门贵妃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冷冷的落在了那十二道金光闪闪的金牌之上。
这时候在门外候着的平儿和春红,春香都替宛若捏着一把汗,不知接下来她该如何应对,而在这之前平儿已经派西风烈去丞相府去通知慕容伊川了,而西门贵妃带来的侍卫都在王府门口候着,个个都来势汹汹。
宛若不慌不忙的从椅子上起身,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缓缓看向一脸冷色的西门贵妃,“既是如此,我随贵妃娘娘入宫就是,不过我需要更衣,请贵妃娘娘到怀萱阁稍等。来人我要更衣。”
宛若话音刚落,在门外的平儿,春红姐妹就推门而入。
“平儿,春红,你们先送贵妃娘娘去怀萱阁稍等,春香你留下了伺候我更衣。”宛若目光从容的看着进来的三个心腹,她的目光在平儿脸上多停留了少许,平儿聪慧,自是瞬间会意了,还没等西门贵妃如何,平儿上前接着给春红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驾着西门贵妃就要往外走,幸好西门贵妃提早做了准备,金牌早已揣在怀内,这十二道金牌乃是自己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