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宴会,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或者说,古代社会的宴会从没有固定的开始和结束时间。
而易嬴来洵王府参加宴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是为了迎接浚王图浪,而是为了破坏他们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不仅是浚王图浪的,也是洵王图尧的,所以在基本达到目的后,易嬴也就起身告辞了。
面对想要离开的易嬴,别说浚王图浪没有挽留,洵王图尧也不可能挽留。
因为,浚王图浪固然是想有机会再与易嬴深交、再与易嬴慢慢探讨有关天英门之事,洵王图尧却不想继续被易嬴打击信心了。
不过随着易嬴告辞离开,原本就只是在桌上“吧嗒吧嗒”自己吃着东西,几乎被众人遗忘的图稚就一下抱住易嬴胳膊道:“父王,稚儿要到少师府去住,要让少师大人教稚儿读书、识字。”
“……这也好,那就有劳易少师了,荣妃,你也跟着去照顾一下稚儿吧”
“臣妾遵命。”
短暂惊讶一下后,浚王图浪并没有犹豫太久。
因为浚王图浪固然没料到图稚竟会对易嬴如此痴缠,但图稚和荣妃如果能住到少师府,那却对浚王图浪更为有利。
毕竟易嬴虽然邀请过浚王图浪前去入住少师府,但想是想过,浚王图浪却知道这绝对没可能。
而二郡主图潋与易嬴的关系即便再怎么好,浚王图浪同样不方便让图潋入住少师府。这就只有图稚不同,身为一个小孩子,谁也不会太过注意她,而图稚也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
当然,在图稚和荣妃离开时,浚王图浪也让莫冬妮挑了一个小队的浚王府女护卫随行前去少师府保护。
看到这一幕,不仅再没有人怀疑,更是知道浚王图浪为什么会答应图稚入住少师府了,这就是明目张胆地想要增加一个监视易嬴的机会。
不过,少师府中有那么多天英门弟子,在来不及拒绝图稚的状况下,易嬴也不在乎先带着图稚离开了。
至于荣妃,却还要在几名女护卫的帮助下收拾下行李。
只是看着满脸兴奋跟着易嬴一起离开的图稚,洵王图尧就一脸疑惑道:“王兄,小郡主怎会如此痴缠易少师呢?这是不是有点……”
“这没有什么,虽然稚儿有一身好武艺,但在易少师写出《三字经》、《百家姓》前,稚儿却拿读书识字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本王都有些为她着急。但是幸好,易少师的《三字经》、《百家姓》终于帮稚儿启蒙成功,稚儿才会如此纠缠易少师想要多学点东西。”
“……而且这本就是她来京城的真正目的。”
本就是她来京城的真正目的?
这应该也是浚王图浪带图稚来京城的真正目的吧
听着浚王图浪解释,洵王图尧就暗自嘀咕了一句。
因为,仅以图稚的小孩心性,即便众人都可猜出浚王图浪让图稚入住少师府的目的不单纯,何况里面还顺带加上了几名浚王府大名鼎鼎的女护卫。但不仅他们不好对此多说什么,易嬴同样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想起先前的事情,洵王图尧又说道:“王兄,那你说父皇的尚方宝剑又是怎么回事,我们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
“……不将这事算了我们还能怎样?”
迟疑了一会,浚王图浪却又不屑道:“难道王弟你还想让皇上现在就下诏逊位给太子吗?真给他这样做了,恐怕……”
下诏逊位给太子?
随着浚王图浪疑虑出声,不仅洵王图尧,甚至于张迁等官宦世家也脸色大变了。
因为,先皇的尚方宝剑突然现世固然是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之失,但他们如果真就这事情纠缠下去,北越国皇上图韫说不定真有可能一口气逊位给太子图炀继位,以彰己罪了。
可这样固然能打击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声望,但也只是让北越国皇上图韫失去一点名声而已,却会生生便宜了太子图炀。
毕竟主桌上的客人有谁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已经命不久矣,或许短短两年时间还不足以让图韫将太子图炀培养成一个合格皇上,甚至洵王图尧都在官宦世家的暗示下开始拥有了竞争皇位的野心。
但图韫一旦将皇位逊让给太子图炀,那他们就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因此汗颜一下,洵王图尧就捏了捏双手道:“王兄所言甚是,王弟愚鲁了。”
而听着两人对话,图潋却又从次席上主动走过来道:“但是父王,既然我们都能想到这点,易少师和皇上应该也可想到这点吧即便皇上有可能不甘心逊位,但易少师又为什么要主动惮压下此事呢?”
“这个……”
图潋为什么要在这时提出对易嬴的疑问?
因为同一件事,图潋也想消除一下自己没有主动告诉浚王图浪尚方宝剑一事的影响。
而比起其他行为,要想表清白,也再没有比质疑易嬴更好的方法。
听到图潋质疑,不仅浚王图浪,众人也果然陷入了疑惑中。
只有与易嬴交往多次的江义想了想说道:“这会不会是易少师想要取得皇上谅解的举动,毕竟易少师虽然一心帮助太子登基,但不得不说很多地方都做得有些过火。”
做得有些过火?
听到这话,众人都点了点头。
因为不说别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易嬴前段时间的买官卖官乃是为了辅佐太子登基,可这不仅有些过火,也会让官员和民众增加不满。
当然,这不仅是易嬴要取得皇上谅解,图潋要取得浚王图浪谅解,江义同样需要取得官宦世家的谅解。
毕竟官宦世家虽然也有了新目标,也开始在宋融努力下对少师府的态度有所改观,但以江府同易嬴的关系,江义自然也得想办法避嫌。
而不知浚王图浪等人又在后面有了新想法,带着抱住自己胳膊不放的图稚回到少师府,易嬴却看到几名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都在前院中摆出了一副等待自己的模样。
很少看到众人这样汇集,不知她们这是干什么,易嬴只得先让图缏带图稚和荣妃等人离开,并吩咐图缏去找阮红帮她们安排住处。
然后等那些浚王府女护卫都随图缏一起走远,瑛姑就有些急切道:“老爷,你知不知道,图稚那小郡主居然也是天英门弟子呢”
“图稚也是天英门弟子?这怎么回事?”
突然听到这话,易嬴顿时一脸震惊。
因为易嬴即便对图稚的纠缠并未感到任何恶意,但也没想到图稚也会是天英门弟子。这不说对天英门将来的垂帘听政和女皇上计划会有何种影响,往后究竟该怎么处理浚王图浪,恐怕也会出大问题。
而在易嬴望向自己时,春兰才说道:“老爷,这是在老爷和二郡主离开后,小碟的师父才对我们说出来的。不过沅师叔又说图稚的师父已经二十年没与天英门联系,这才会造成天英门想要将妾身派往浚王府辅佐的误会。”
“而且图稚不仅还没出师,以图稚师父对其的教导,应该也不会破坏老爷与天英门的计划。”
“是这样吗?那就没多大关系了,不过这事等大明公主回来,三儿你也亲自去对大明公主问一声吧,看看这事究竟该怎么处置。”
“奴婢明白。”
听到春兰说图稚师父已经二十年没与天英门联系,易嬴才算明白春兰为什么会被派去浚王府辅佐的事了。但即便如此,易嬴也知道自己无法处置这事,只能等大明公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