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旋风捶得累了,甩了甩手腕,继续说道:“我爹回來以后就说了,这名字不好,得改一改!”
刘欣还在暗自偷乐,想说别改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俩都是贼,那不是挺好嘛,只是想到黑旋风刚才那顿猛捶,现在胳膊还有些生疼,只得忍住。
黑旋风顿了一顿,又说道:“我爹说了,贼就是小偷,于是把我的小名改成偷儿,等以后再取个大名,只是……”
说到这里,黑旋风忽然住了口,流下两行清泪,刘欣知道,肯定是黑旋风的父亲还沒來得及给他取个大名就已经去了,不由唏嘘道:“偷儿就偷儿,不是挺好吗,其实朕也是个偷儿,咱俩正好凑一对儿!”
班偷儿嘟起嘴说道:“你又胡说,我已经问过你派來的那位使者,还偷儿呢,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是大汉的汉室宗亲,现在更是大汉皇帝,身份尊贵,还拿我开心!”
刘欣知道,要想去掉班偷儿的心魔,就必须进一步拉近与她的距离,但刘欣也不可能将自己的來历真的告诉她,否则传扬出來,他和马芸两个只怕要被天下人当作妖孽了,刘欣笑了笑,忽然认真地说道:“朕这可不是在寻开心,偷儿,你听我说,这大汉天下是刘家的不假,但刘家子孙众多,本來也轮不到朕去坐,所以,说白了,朕这个皇帝就是偷來的,那朕岂不是可以算作是个偷儿!”
班偷儿果然被刘欣逗乐了,“格格”笑道:“歪理!”
刘欣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现在再说你,咱们先不说你过去领着马贼劫掠过往商队,就说你现在做了康居王后,又不肯跟着朕回长安,还要让朕的儿子做康居王,岂不是和朕一样,也偷了个王位來坐坐!”
说到康居王位,班偷儿的脸上又现出忧色,沉吟道:“可惜我现在的处境与你大不相同,康居内忧外患,不知道我儿何时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刘欣也收起笑容,说道:“说实话,中原正在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加上北方的鲜卑和乌桓,五方人马近两百万大军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朕若不是接到你的书信,此时一定会坐镇长安,岂敢轻离,所以说,朕和你这里的情形一样,那个皇位也沒有坐稳啊!”
班偷儿并不知道发生在中原的那一场大战,不由吃了一惊,连声责怪道:“怎么不早说,你真不该这时候离开长安!”
刘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班偷儿揽进怀里,抚弄着她那对因为哺乳而变得格外饱满的玉峰,笑着说道:“不來,朕睡不着觉,來了,朕吃不下饭,左右是寝食难安,不过,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朕心甚慰,朕有一句话要忠告你!”
班偷儿被他弄了几下,半边身子都软了,情不自禁地“嘤咛”一声,道:“你说!”
刘欣正色道:“无论是穆尔扎的余党还是阿克勒,抑或是贵霜的那个什么色国王,朕都有信心帮你击败他们,但是,你必须首先得到康居百姓的认同,如果康居的百姓不肯接纳你们母子,朕调來再多的军队也无济于事,朕总不能将康居的百姓全部杀光吧,真到了那一天,你们就和朕去长安!”
班偷儿沒有说话,低头沉思起來,半晌方道:“过去的情况我不清楚,穆尔扎领地内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几个月抗击穆尔扎的战斗,我都身先士卒,和他们并肩杀敌,相信他们对我这个王后还是非常尊重的,至少在卑阗城沒有任何问題!”
刘欣点点头,说道:“只要有一半的人愿意支持你,那就好办了,穆尔扎的余党不值一提,真正需要防备的是阿克勒这个人,此人阴险狡诈,恐怕不是善与之辈!”
班偷儿为难道:“我也知道他当初支持我是不怀好意,但是他是康居国相,在群臣中威望极高,我也不能轻易向他下手,但是我在卑阗城实在沒有多少可以信赖的人,防得了他一时,可防不了他一世啊!”
正说话间,孙策在宫门外大声喊道:“禀父皇,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正向这边过來,请父皇定夺!”
刚才刘欣吩咐过,非经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王宫,所以,即使外面发生了动乱,孙策也只敢在宫门外禀报。
班偷儿“霍”的从刘欣怀里站了起來,大声说道:“肯定是阿克勒见穆尔扎兵败,他无可利用,想要铤而走险了!”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有朕在,你就安心在这里照顾孩儿吧,阿克勒敢现在起事,那就是他活得不耐烦了!”
班偷儿知道自己实际上并沒有真正掌握一兵一卒,如果阿克勒实施偷袭的话,她也只有依靠汉军的力量,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全听你的!”
刘欣相信孙策和五百亲卫足够控制住宫门外的形势,而且城里其他地方的汉军听到示警也很快会赶过來增援,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先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背着手走出宫门,问道:“是些什么人,弄清楚了么!”
孙策拱手说道:“禀父皇,孩儿在王宫附近的几个街巷都布设了暗哨,刚才有一名暗哨回來报告,说是在东南方向一个巷口里有许多人在暗中集结,手中都携有兵刃,行迹甚是可疑,孩儿已经派人密切注视,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今天半夜才进的卑阗城,又是在异国他乡,孙策连康居国的文武大臣都认不出几个,弄不清楚城里的情况实属正常,刘欣并沒有责怪他,但是刘欣从刚才与班偷儿的谈话中,已经知道康居国内的形势十分复杂,这伙人半夜集结,肯定沒有善意,不由压低声音吩咐道:“策儿,你派几个人悄悄出去,调一支骑兵來抄了那伙人的后路,记住了,任何情况下,咱们的人绝对不许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