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江平帮的帮规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对兄弟之间绝对不能冲突，更别说自相残杀了。萧扬初次担任治安二队六组时，就因为这事，宋晚山连罚了十多人，可见内部绝对规严如山。这种情况下，言贵胆子大到这种程度，难免让人起疑。
不过之前因为各种事务影响，萧扬没有细查究竟。就他自己和言贵接触的几次来看，这个人是相当低调，并不像那种为了上位而下毒手的人。不过多年的经验已经让萧扬习惯了不以貌取人，这世上暗藏的面孔实在是太多了，让锐目如他也不得不谨慎。
但多问几句，李、寇两人所说的也和萧扬自己看到的差不多，没什么建设性的进展。萧扬暗忖如果不是这家伙确实是这样，就是他城府已经深到相当高的境界。
等问到言贵最近的行止有没有异常时，寇严军“啊”地一声，想起了什么似地道：“对了，有件事倒是有点奇怪。言大跟咱们兄弟不太合，最主要的是他一不喜欢女人二不喜欢喝酒，每次帮会聚餐，都是一个人坐一边喝茶吃饭。但是我记得十来天前，有次我偶然看到他来找乐胜，很大声地说什么要去按摩馆找女人。当时我听得无名火乱冒，这两家伙去寻欢作乐也就算了，居然这么到处宣扬，所以记得清楚。”
萧扬沉吟片刻，问道：“言贵平时和乐胜常在一起吗？”
寇严军想了想：“私下就不知道了，平时没怎么看他们在一起，所以那天他来找乐胜我才会有点留心。”
李厚探问道：“有问题吗？”
萧扬失笑道：“你以为这会有什么问题？”他暂时还没打算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其它人，以免横生枝节。
李厚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天我无意中听到陡小钟说，乐胜前几天有点猖狂，都不把卢大放在眼里。我在想，是不是言大在背后撑着，所以他才……”
萧扬心中一动，问道：“怎么说？”
李厚解释道：“平时卢大和言大就有点不大对路，言大曾经公开跟人说，最见不得的就是小白脸，偏巧卢大那啥，林哥你懂的。”
萧扬明白过来。卢临渊长得挺英俊，比较符合小白脸的形象，言贵这么说，卢临渊不跟他暗结嫌隙才怪了。
“不过很奇怪，今天我看到乐胜在卢大面前毕恭毕敬的，不像前几天那么嚣张。真搞不懂他啥意思，到底在玩哪出？”李厚有点疑惑地道。
萧扬微微一震，想到了一个方向。
假如言贵是内奸，而乐胜和他是同伙，那乐胜的态度变化就很容易解释了。因为知道江平帮受到重创，而卢临渊一向攀附的宋家父子双双遇难，乐胜以为江平帮将灭，所以得意忘形。但现在乌苗教全数撤走，形势逆转，乐胜知道江平帮短时间内不会有多大问题，所以才会收敛起来。否则单是他敢跟卢临渊叫嚣，就足以让他受罚了。
不过这只是猜测，真实情况是不是那样，还得看后续的调查。
“林哥，你要是想清楚乐胜和言大的事，不如把陆小钟给叫来。这小子最细心，记得的东西肯定比我们要多。”寇严军提议道。
“哦？他可靠吗？”萧扬再问。在他印象中，陆小钟在人际方面还是不错的，不像李、寇这种暴躁脾气，所以有点想不通乐胜为什么要把他派到自己手下。
“这小子是第一个提出要来跟你的，你说他可不可靠？”寇严军咧嘴一笑。
“第一个？”萧扬思索片刻，忽然问，“他和乐胜的关系咋样？”
“这小子曾经因为看乐胜不顺眼，跟他打过一架，受了次重罚，你说他们关系咋样？”李厚说道，“要说小钟这家伙挺不错的，在治安队里朋友也多，所以消息通透。要不是他跟乐胜结了仇，现在至少也是个组长吧？”
萧扬点了点头，说道：“行，谁给我打个电话，就说我请他吃饭，让他到这儿来！”再想从李、寇两人身上问出什么，这两个粗枝大叶的家伙恐怕也没什么能说，还不如找陆小钟来问问，或者能有突破。
李厚给陆小钟打了电话，挂断后道：“半个小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