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
许嘉见了顾北北像白天见了鬼似的,脸色先是一白,又是一红,最后一低头,小碎步遁走。
经过顾北北身旁时定住,一开口就已带了鼻音,似乎委屈的在哭:“阿弈……秦总,秦总昨晚喝多了,他……他……”他了半天没他出来,最后“呜——”的一声跑了。
得,明白了,酒后乱性。
顾北北恍然,把保温壶一递塞给陈秘书,转身走了。
这个办公室她还是不进去的好,看当事人折腾到中午才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昨晚的战况是有多激烈。
陈秘书捧着保温壶愣神,心说夫人的反应也太淡定了吧?一个女人亲眼看见丈夫出轨竟然如此平静?这不科学!
回神时顾北北已经坐电梯下楼了,陈秘书一惊,撒蹄子跑,边跑边叫:“秦总!秦总不好了!夫人来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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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北回家,没事人似的陪婆婆逛商场。
秦芳的生活作息很规律,晨练、健身、瑜伽、美容、spa、逛街、购物……典型的豪门贵妇人生活节奏,托婆婆洪福,顾北北也能跟着沾光,偶尔享受享受美甲美发或者添几款时尚华贵的衣服和包包。
殊不知婆婆一朝变了品味,在商场对着件桃粉色蕾丝透明吊带小睡裙笑得暧昧开怀。
妈,拜托!您都一把年纪了别玩这种调调好么?顾北北真想吼一嗓子。
却听婆婆说:“北北啊,来,这件睡衣送你了,晚上穿给阿弈看,他肯定喜欢。”
顾北北讪讪干笑。咳咳!那是睡衣么?那裙子与其说是一件睡衣不如说是一层透明薄纱,穿与不穿完全没有区别好不?甚至更增添了一种半遮半掩的诱惑撩人。
别人家的夫妻不敢说,反正她和秦弈卓肯定用不到这调调——尤其是在秦弈卓和许嘉闹出那档子事的节骨眼上。
兴许明年秦芳的儿媳就换人了。
顾北北默默的猜测。
她和秦弈卓的关系,说好听点儿叫搭伙过日子,说难听点儿叫占着茅坑不拉屎。顾北北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一个人的青春本来就没有几年,可她却自私的耽误了他这么多年。她做不到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她想如果秦弈卓真的需要一段正常的婚姻,那么她愿意放手,还他自由。
如今秦弈卓和许嘉……
“北北,快拿着啊,拿着,别嫌贵,妈付钱。”秦芳直催。
顾北北回神,看到那抹红,囧得两只小手不知往哪摆。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实在为难。
但碍于商场人多眼杂,她还是很识时务的收下了。
婆媳协同作战,逛到傍晚才回家。
家门口下车时顾北北脚底不稳绊了下,身子一踉跄各种包包掉满地,其中一抹粉红色轻纱格外显眼。
脸颊发热赶紧蹲下去收拾,慌乱之际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男款。
“我等你很久了。”
好熟悉的嗓音!
身子一僵,呼吸一滞,心脏漏跳一拍。
男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晃过那件粉色睡衣,眸色一暗。
过了有五秒,还是六秒?顾北北终于动了,塞好衣服,将大包小包放脚边,起身看向来人。一位身姿颀长、眉目清绝的男人,他穿了件厚厚的呢绒衫,胸膛处鼓鼓的似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与下身比例严重失调,颇为滑稽。
顾北北心知肚明,那是他绑的厚厚的绷带,而且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甚至皲裂开几道口子,掀着扎眼的血肉色。
心又开始疼了。
下一刻,收敛失态,掏出小本看似平静的写下一行字:“我是否应该称你叶先生?”
“我跟坤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随母姓。”闵关绍说着递上一份文件簿。
顾北北犹豫了会儿,接过来看,是顾开的病历报告。
“什么意思?”她不解。
“这是我新订的治疗方案,你看看,如果同意的话在上面签字,不出一年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到这顿了顿,方又说,“伯父。”
顾北北的纤指一定,很快恢复如常:“谢谢你啊,回头我让阿弈把钱给你。”
闵关绍深深的看她一眼,抿抿唇道:“不用,就当我为你姐姐赎罪吧。”
话落,转身走了,背影很快消失在隔壁。
顾北北怔怔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失神。
终于,在她伤了他、在她毁了他的紫阳花以后,他终于相信她不是顾映雪了。
不远处秦芳将一切收尽眼底,姗姗下车来到儿媳身边,漫不经心的问:“你认识那男的?”
顾北北猛回神,心思一转道:“算不上很熟,他是我姐姐生前的男朋友。”
庆幸婆婆没再追问,只告诫说:“离他远点儿,他不是什么善类。”
“恩,我有分寸。”那人的确不算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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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秦弈卓回房,见顾北北一本正经的坐在床上,表情严肃,手里拿着惯用的小本。
他心里咯噔一下,忙解释道:“我和许嘉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北北面色不改,亮出小本翻到早就写好的一页,上面只有七个字:
“阿弈,我们离婚吧。”
阿弈,我们离婚吧……
阿弈,我们离婚吧……
秦弈卓勾唇苦笑,唇角弧度看似噙着一抹凄凉。
呵,多么相似的场景。
四年前也是七个字,随她一句“阿弈,我们结婚吧”,他们结婚了。
四年后呢?随她一句“阿弈,我们离婚吧”,他们就要离?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么的无足轻重?这么的一文不值?这么的……
贱!
离婚么?
不!死都不!
房内静默半晌,夫妻各自无言。
良久。
“北北,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