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弦心里一阵纳闷,这诸葛铨,一向以面具示人,不是说,她是唯一见过他真容的人嘛,难道眼前这位宁瑶姑娘,对诸葛铨是真爱不成?都不知其长相,便痴心若此。
“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了,看来瑶儿长大了,什么时候赶紧让你父亲给找个好人家,免得晚了,年纪一大,就嫁不出去了。”诸葛铨对着宁瑶开玩笑道。
谁知宁瑶听了,嘟起嘴,赌气般对诸葛铨道:“铨哥哥,你分明知道瑶儿的心意,还这般打趣人家,是何用心?”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不高兴。
叶紫弦最见不得小女儿家情节了,想她自己一直以来都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从不似这般,索性撇过头去,不再多看,只往里间走去,静静欣赏殿内的陈设。
“好了,瑶儿莫生气,中午我做东,请您吃饭,全当给你陪个不是了。还有啊,你这么好的姑娘,日后一定会遇到如意郎君,好好疼你,至于你铨哥哥我嘛,自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撞南墙,彻底回不来了。”诸葛铨话中有话,刻意在拒绝宁瑶的心意。
诸葛铨想起往日,一次在后宫玩耍,见一位小姑娘兴冲冲跑过来,硬拉着他,要求自己陪她玩,说父亲去上朝了,把她一个人丢这里。诸葛铨当时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自己也正好无聊。当时母妃还在,一切都没有改变,他的心情很好,觉得自己每天都很幸福,就带着宁瑶一起玩了。
宁瑶看着诸葛铨陷入沉思,知他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眼前的诸葛铨便生得美丽异常,让她忍不住想要接近,于是在偶然认识他以后,她经常央求父亲带她入宫,然后找他玩耍。渐渐地,她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直到那一天,父亲说他的母妃出事了,不准许她再进宫,说诸葛铨从此是不祥之人,必须远离。她被父亲关在柴房三天三夜,后来一直囚禁在闺房中,她悄悄着人去打听,才知道他在宫中开始被欺负,后来以面具示人。她听闻后,心急如焚,可又出不去,等到她恢复自由那日,父亲告诉她,他已经离宫了,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记得,当时她痛苦了一天一夜,一直在责备自己的父亲。
想不到再见面,却是多年后,他早已远离皇宫,成了江湖传说。而她,拒绝了一次次提亲,拒绝了所有人对自己示好,只为了等他回来。天下大乱与她无关,她一直守在这没人管的宫殿里,期待着有一天,为了看完母妃,他会回来,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了。
可是,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很爱她,说自己单相思,置她于何境地?!宁瑶心里很不甘心,她真的很想看看,叶紫弦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本事,可以抢走她心中唯一的男人。
诸葛铨对她来说,是一生的执念,他是最帅的,也是最能干的,他有倾世的容貌,亦有鲜见的经商头脑,不得不令宁瑶的小女儿家情节爆棚。宁瑶狠狠地看着叶紫弦,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她好恨,恨眼前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幸福。
见诸葛铨一直愣神,宁瑶快速跑到叶紫弦身边:“月姐姐,现在没有花,能让我见见你的容貌吗?”
叶紫弦原本正在查看梳妆台,被宁瑶忽如其来的举措吃了一惊,随即抬头,看了一旁发愣的诸葛铨一眼,对宁瑶道:“恩。”
她想不出理由来拒绝,也没有必要拒绝,宁瑶虽叽叽喳喳的,但也没有那么讨厌。叶紫弦缓缓取下面纱,露出自己的脸,阳光刚好透过纸糊的窗子照射进来,打在叶紫弦脸上,形成一道光晕。
宁瑶有一刹那的失神,这是世间第二个人,能够让她有如此反应。眼前的脸,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简直勘称人间绝色,难怪诸葛铨会中意于她,若是自己是个男人,只怕亦要被眼前人的美貌所倾倒吧。
直到叶紫弦重新戴上面纱,宁瑶才回过神来,一把挽过叶紫弦的手臂,道:“想不到月姐姐竟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倾国倾城,难怪铨哥哥会如此痴心,瑶儿算是服了,甘拜下风。”
叶紫弦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往诸葛铨身边走去:“走吧,去吃饭,我饿了。”
宁瑶见叶紫弦不怎么搭理自己,看出叶紫弦是慢热之人,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有 的是时间。宁瑶斜眸着叶紫弦,紧盯着叶紫弦的背影,又看向诸葛铨:“铨哥哥,月姐姐真是好漂亮呢!难怪你如此喜欢。”
“好了,瑶儿,你月姐姐的性子,比她的表象美多了。”诸葛铨淡淡一笑。
可这笑看在宁瑶眼里,倒成了别样的讽刺,想她宁瑶与诸葛铨自幼相识,却比不上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女人,宁瑶心里哪肯就范。
眼底的光芒又冷了一分,手放在裙摆下,不自觉地收紧成拳,宁瑶默默地跟上诸葛铨和叶紫弦的步伐,心里回想起叶紫弦方才说的话。花粉……过敏?
一抹冷笑浮现在宁瑶的嘴边,随即瞬间消失。
诸葛铨带着她们来到了花城最著名的饭馆,这里的菜色,和雪国的天滋楼有的一拼,不过诸葛铨在花城一向没什么朋友,便不常来,只偶尔想换换口味了,着竹汀来这里买些菜打包去画舫。
“三位客官,吃饭吗?想要什么位子?”诸葛铨前脚刚踏进门,小二便热情地迎上来。
“给我们找个雅间。”诸葛铨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
小二立马眼冒精光,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