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内沉默了下来,空气变得滞重。王畿此时的心有些乱,来之前和徐阶商议了几天的准备完全用不上。
和罗信翻脸吗?
正如罗信所言,心学此时和罗信合作,对于罗信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如今已经是三品官职礼部侍郎的罗信,已经不是心学在官场上的代表,徐阶能够打压的了。反而是徐阶如今的位置岌岌可危。罗信曾经在弱小的时候,都没有被打压,如今就更不是徐阶能够打压的了。
罗信经过当初的赈灾,将南七北六一十三省中的七省官员杀得人头滚滚,几乎都换成了复兴社的人。在京城又与高拱联合,前些日子,随着裕王被嘉靖帝基本认定是储君,罗信更是水涨船高,京城很多官员已经投奔了罗信。如今的罗信,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地方,其实力已经不弱于徐阶。
罗信如今已经不是雏鹰了,羽翼已经丰满了,所差只是品级上再进一步了。但是琴双却如同初升的朝阳,而徐阶却如同黄昏中的落日。
徐阶便是心学在官场的代言人,徐阶一旦倒下,心学也就陷入低谷,因为心学如今在朝堂上并没有能够担得起担子的人。
实际上,心学更需要罗信,而不是罗信更需要心学。
看着四个人都沉默不语,罗信淡淡地说道:“王先生,也许你们并没有准备好如何与我合作,我看不如将他们的谈判推后,等着你们准备好了,再让何先生通知我,不器就先告辞了。”
话落,罗信也不带王畿点头,便站了起来,拱手为礼告辞。
王畿老脸一红,站起身形朝着罗信拱手还礼道:“罗先生,是老夫没有清楚一些事情,我们确实需要商议一下,这次就有劳先生了。”
罗信点点头,向着门外走去,王畿四个起身相送,琴双从画舫上下来,站在了自己的小船上,望着画舫的王畿道:
“王先生,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一些合作的条件不同定得太细,有一个大家必须遵守的基本框架就可以。
实际上,你我都知道,我们只是合作,只要做好的基本上合作的基础就可以,合作中,我们之间也会斗争。”
“嗯!”王畿点点头道:“罗先生所说的大家都要遵守的基础是?”
罗信淡淡地看了站在王畿旁边的徐阶一眼道:“比方说,祸不及家人。”
“腾!”
徐阶的连就成了绛紫色,便是王畿三人也满脸通红,但是偏偏又无法指着罗信,王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罗信拱手道:
“老夫受教。”
罗信再次拱手为礼,然后对身后的万大全道:“走吧。”
万大全摇着船桨,小船向着岸边划去。王畿望着罗信的背影,直到小船在视野中变成了一个黑点,方才叹息了一声道:
“可惜此子不是心学中人。”
“我当初也是为了将他纳入心学中,才……”徐阶轻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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