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亲自引我们进得宅子里面,绕过百花影壁,走上一条青石铺就的甬道,想是昨夜风啸雨狂,青石小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碎草残花。
我一边走着一边痛得吸气,小撑回身问道:“符姑娘,你怎么了?”
我落落大方地伸出自己的脚,神情哀怨:“鞋底太薄了,这石子路硌脚得很。”
小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我继续发着怪音。
痛归痛,并不影响我四处张望。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到处瞅瞅看看。
程宅的设计端的是精致天成,美轮美奂。
甬道的尽头便是湖边长岸,岸上翠柳扶堤,从绿之中一点小桃红。手拂柳绦遥遥望去,湖中有湖心亭,亭顶八角抟飞,汨汨有水流出,形成晶莹薄明的锦幕。亭子的四周薄纱翻飞,亭中一低矮的琴案忽隐忽现,未至便能感到舒朗爽逸。
“想来程小姐也是抚琴的个中好手。这亭子位置清幽,设计独特,确是抚琴喂鱼的好去处。夏天倒是清爽宜人,可这冬天就有些独钓寒江雪的感觉了。”我看着那条直通湖心亭的长廊,兀自感慨道。
程老面露惋惜:“小女若是有姑娘一半才情,我就欣慰了。都怪我娇女无方,她琴棋书画样样疏松,十八般武艺倒是精通。所以这湖心亭已经空置好久了。”
我掏空心思想要安慰程老望女成凤失败的心伤:“会十八般武艺的女子也不会差,女中豪杰,英气不凡。”
程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郁卒:“她哪里是什么女中豪杰,不过是上树掏鸟蛋,下水抓活鱼,做些不入流的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