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管容貌学识有多么的天差地别,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喜欢口是心非。莫月也一样,她终归是说了违心话。云谦离开的时候,她去了,只是悄悄地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
看着云谦时不时地回头看,久久不愿上船的样子,莫月几乎哭得脱力,身子顺着墙角缓缓滑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云谦眼里的柔情千转,我敬佩他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可知道他没有带走莫月,我便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了。我更加心疼那个哭花了妆容的姑娘,她的所有不明白不过是因为云谦始终不够爱,带她一起将会面对的一切让他犹豫,也或许她的身份让他感到苦恼。
景琛总说我是个没有长大的姑娘,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懂得的比他看到我所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我宁愿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人,也不愿爱上一个明明爱却没有能力担当的人。
但是莫月似乎又给我上了一课,若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谁又愿意杯弓蛇影待君再回首。
总之,自云谦走后,人前话总是很少的莫月便更加沉默了。
她再也不去望江楼了,只因再没有那个男子和她迎风而谈天下局势。
君忘归的姑娘们都发现了莫月的反常,却只当那是长久高处不胜寒而产生的反应,没有过多的关注。
一日莫月晨起练字,素手执笔,不知不觉便写了满页他的名字,她拿起那张纸,叹气连连,随后便将那张纸和前些日子画的画放在一起。
那些画上也全是云谦的音容笑貌,莫月的本意只是想画窗前的花鸟,或者其他,但最终出现在宣纸上的都是他,她悲观地发现自己除了云谦竟是再也画不出其他东西来。
莫星在外边敲门,语气透着浓浓的不耐烦:“玲花让我叫你下楼,妈妈有事情让你做。”
“马上就来。”莫月将几幅画和那幅字全都卷在一起放到桌上,随即关了门下楼去。
莫星待莫月下楼后便进了莫月的房间,这段日子莫月总是躲在房间里大半天不出门,她倒是想看看她在房间里面呆着搞什么鬼。
莫星到处看了看甚至连床脚都没有放过,却没有发现任何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她觉得有些无趣,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书桌上摆放着一卷东西。
莫月向来爱整洁,她的书桌上除了她在的的时候是不会允许那样的大物存在的。
莫星好奇地移动到书桌旁,内心有窥视人秘密的怯怯欣喜,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卷轴。
莫星从来都知道莫月画艺精湛,她画的画与真物无二。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莫月的优秀,小的时候一直将她当做毕生最想要成为的人。只是随着年龄渐渐变大,她开始厌倦莫月无休止放大她的完美,那样就将她的瑕疵进一步扩大,扩大到无论她怎样努力都不能完完全全遮掩干净。
那样青春的年岁里怎么会容忍自己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优秀里,莫星对莫月的芥蒂不过是知晓自己穷其一生都追赶不上的无奈升级到埋怨。
那样的厌恶一点点堆积成现在的相见不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