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死亡是令人恐惧的一件事,那么失去自由便是让人生不如死。
项凌天每日都会嚷嚷大骂,但时常都会被穹风那恐怖的吼声吓住。时光转瞬即逝,项凌天内心的怨气也消减不少,烦闷之中多了些许安静。每日都会在气团之中盘膝冥想。
而气团周身的祥瑞直接传入气团之中,形成道道彩色光芒打进项凌天的体内。
每日入夜时分,则是项凌天最为难受的时刻,有时感觉全身被万蚁蚀身。有时会觉得胸口阵阵疼痛之感。但是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才是一个开始,更为难受的事情在后面。
转眼已是半月,项凌天感觉自己的伤势也好了很多,而且觉得全身充满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只见白鹤凌空而飞,身后冒出巨大火焰,鸣叫一声之后火焰朝着那气团而去。
“啊…”项凌天在气团之中叫了起来,这股热流好像要将自己融化一般。而项凌天的胸口不时释放出蓝色光芒与这火焰相互交融。
项凌天眼神极冷,定然是难受不已,他一拳打在那气团上,一声震荡,怒曰:“放我出去,我酷热难当,如若在不放我出去,恐成灰烬!”
但任凭他如何求救烈火依旧向他袭来,他的头不停摆动。
“立刻盘膝而坐,冥想。这些火焰全是虚幻,如若火焰烧疼你便是你心未静,如若你不再感觉疼痛不再感觉炎热那你便已经超脱虚幻。”
这指引之声传入气团之中,但项凌天听的出这声音是太古发出的。只不过太古是用传音妙法,而人并不在旁。
死?生?在一念之间的抉择内,项凌天听从了太古的办法,盘膝而坐,微闭双目,双手合十,静心静想。
尽管热流依旧传入气团之中,项凌天明显感觉已经不像刚才一般疼痛难忍,不惜暗想,看来太古并没有骗自己,表面上的难受疼痛都是虚妄的指引,如果能够超越虚妄止于心,那么一切便迎刃而解。
“看来这太古并不是想害我,而是在助我。”项凌天自言说道,显然此刻的灼热之感已经消除,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冥想。
白鹤停止了火焰。项凌天见气团之内没有火焰再次袭来,抿嘴一笑。
‘轰!’地上的穹风咆哮起来,一步一震。走到气团下方用那虎眼一射,虎眼之中顿时出现像冰霜一样的条纹直击气团。
盘膝而坐的项凌天身体不时抖动起来:“怎么会这么冷!”
只见他睁开双目,见气团四周不断涌进冰霜。冰霜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即化,但衣服却并未湿。项凌天暗想定然是那穹风用虎眼寒冰,这种冷冻之感跟四季的冬季冷冻完全不一样,冬季的寒冷只会让自己外身冷冻,而这种寒冷是直击内心的,就像要冻住你的五脏六腑一样,极冷无比而且还会疼痛难当。
“一切都是幻法,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静心!静心!”项凌天嘴唇已经变乌,在气团之中瑟瑟发抖,而且手已经变得煞白无比。
项凌天闭上眼睛,如果说刚才的火焰是烧灼自己的灵魂,那么这冰霜便是折磨自己的肉体。
回忆,此刻他脑海里全是回忆。出生、先祖庙遇神秘老者、先皇去世、爹爹自刎、府中被屠、逃难、老妇人的出卖、陶仲的出手相救、青定县无情的百姓、树林无耻的歹徒、毁容、歧视、天目县那富贵商人沈谦仁的无情、获救、再遇叶孤晴、结交叶孤城、敦阳王府邸的打杂岁月、石泉山、坠崖、一切的一切全部在项凌天脑袋里想起,只见他眼角流出了眼泪,眼泪没有掉落便已经被冻住。
“静!”项凌天嘴角默默一念,他顿时觉得所以的事情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数使然,都是自己应该经历的,避无可避。也顿时觉得自己曾经的一贯想法幼稚不堪。什么善心行善运,什么人定胜天,人如何又能胜过老天呢。
一直到入夜,项凌天端坐冥想,当他嘴角慢慢露出微笑之时,从周身全部都是蓝色光芒,而且体内不时释放出宛如火焰的彩光,彩光将项凌天的冷冻之感减轻不少。
“恭喜你。”一句很奇怪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同人声完全不一样,似尖且带着浑厚。
项凌天睁开双目,依旧盘膝而坐、长舒一口气:“你是谁?”
“我是穹风。”
“穹风?就是老只巨型老虎?”项凌天问道,虽然看不到,但在太古用祥瑞遮蔽光团时,这白鹤,穹风的身影被项凌天看到,记得其貌。
“是的。”穹风回答:“恭喜你已经入的佳境,能够摆脱凡人思想,悟到一切生死诸相,疼痛欢笑都是虚幻!”
“你们使出这巨热无比的火焰以及冷冻刺骨的冰霜无非就是让我们明白这个道理?”项凌天不禁好奇问道。
穹风在地上踏步而行,回道:“正是。凡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放不开,看不透,想不明。如若这三样虚妄思想都摆脱不了,如何修成大无为,如果进入修真之境。”
“但如果没有思想,做仙有何用?”
“仙也有思想,只不过觉悟要高于凡人,摆脱了凡人的执念。但如果仙重新回归本质性格,便不再是仙!”
“那是什么?”
“我修为浅薄,我也不明!”
项凌天淡淡一笑:“我永远是我,谁也无法改变我。”
穹风听罢,没在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