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念及于此,便心意已决,他势必手刃仇人,为家人复仇。复仇之前,他得先安顿好清竹,虽然楚好答应他,要送清竹出来,但始皇帝说来就来,他不能守株待兔,等她亲手送来清竹。万一她送来清竹的那日,正好是始皇帝到达会稽郡的那日,那岂不是糟糕透了,故此,他事不宜迟,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说走便走,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项府,项羽见桓楚终于归来,高兴地迎上前去,拉着手喜不自胜道:“桓楚兄弟,你可回来了,可想煞哥哥我了,清竹这几日天天念叨你,连饭都不好好不吃!”
“抱歉,让大哥担心了,我这次回来,是要接清竹离开,这几天真是多谢大哥照顾她了,我桓楚无以回报,这是桓楚一点心意,还望大哥笑纳!”说话间,桓楚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金子。
“你这是干什么,你拿项羽当成什么人了,快拿回去!”项羽高声道。
“大哥,我和清竹在您府山打扰多日,您又和项伯父盛情款待,我又怎么能白吃白住,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这样说,就是小瞧大哥我了,大哥敬重你为人,才交你这个朋友,你给大哥钱,就是看不起大哥,跟我见外,不想认我这个大哥,是不是?”
“大哥您严重了,您不要钱,我怎么好意思?”
“我只问你,你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大哥,您和我素不相识,却能带我进山,舍身同我一起救出清竹,就凭这一点,大哥为人,让小弟佩服,大哥不嫌我桓楚身份低微,却认我做兄弟,桓楚求之不得尚且不够,哪敢不认您这个大哥!”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大哥就放心了!”他说着踏步上前,拍着桓楚的肩膀激动道。
“清竹在哪儿,我这就带她走!”
“怎么说风就是雨,说走便要走,大哥还一事要求!”
“大哥有事,只管说,只要桓楚力所能及,一定帮您,万不可说这个求字,桓楚担当不起?”桓楚拱手言道。
“那好,你先坐,茉莉奉茶,厨房做饭!”项羽吩咐道。
“是,少爷!”茉莉躬身道。
“少爷,先现在就造饭么,老爷还未归来?”厨房哈腰道。
“你先做饭,老爷午时肯定回来!”桓楚摆手道。
“是,那小的这就去!”那厨房说着便转身退下。
“哈哈,大哥,您家的仆人,怎么都叫这样怪的名字?”桓楚忍不住笑道。
“哈哈,他们本来都有名字,我觉得好玩,就以他们的身份,给他们另取名字!”
“大哥真有意思,这您都能想得出来?”桓楚忍不住还想笑。
“他呀,也亏得他能想得出来,别人可没那本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项羽的叔父项梁。
“伯父,您好!”桓楚起身拱手道。
“桓楚,你几时回来了,快坐,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谢谢,伯父,您坐,我刚回来不久!”
“羽儿,你是怎么了,怎么能桓楚干坐着,茶也不给上!”
“谁说的,我让茉莉上茶了!一会就来!”项羽言道。
“老爷,少爷,茶来了!”说话间,茉莉碎步步了进来。
“您看,是不是来了,您就会冤枉羽儿!”
项梁翻一眼项羽,项羽却昂首转目,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桓楚含笑道:“伯父,项大哥和您对我已经很好了,您这样说他,我都不好意思了!”
“哪里话,我初次见小兄弟,看你面相,就觉得跟你很是投缘,便想跟你做个忘年交,哪知也巧了,你居然是虞兮的表弟,那我们就是亲戚了,以后千万别说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话,你孤身一人,眼下又带着清竹,很不方便,若是不嫌寒舍简陋,以后住咱们家,你说好不好!”项粱言词恳切道。
桓楚听了这话,眼圈一热,感动的眼睛湿润了,若是白狐姐姐没寻过他,对他没说那些话,说不定他真的会留下来,居住在项府。可白狐姐姐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岂能没骨气,寄居人下。
他闪念至此,便道:“伯父,您这美意桓楚心领便是,要是让桓楚白住府上,那却是万万不能答应,桓楚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若是仇家找上门来,连累伯父一家老小,桓楚便是死一百回,也难辞其咎。”
项梁见桓楚言辞凿凿,便知道他所言非虚,遂沉思片刻便道:“仇人当真如此厉害,我们项家虽不是当今王侯将相,但在会稽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会稽郡太守殷通,亦要礼让三分!”
桓楚听道殷通,不由得怒从中来,气愤道:“殷通,伯父认识他,你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项粱瞧桓楚目含杀气,便三分紧张七分关切的语气道:“怎么了,莫不是杀家之仇,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