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华深吸一口气,抹去面上的泪,用手将曼蝶的双眼闭合,轻声道:“我与曼姨的情感很微薄,甚至不及慕红绫,可是我却忍不住的想哭。”
“节哀。”
他好久未看见少主流泪了,即便在谷中从树上甩下,被慕红绫罚得无法行走,也不曾滴下一滴泪,只是眼睛微微的眯起,就好像猫一样,然后眼里全是憎恨。
青森觉着自己少主哭起来的模样看着真是别扭,兴许是很少流泪,樊华也觉得有些别扭。他坐在空荡的流芳楼内,长叹一声,却又回归寂寥。
“放烟火,让李贤过来。”他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大胆的在天子脚下撒野。
天空突然升起绿色的焰火,这是李贤给他的,京都之内,只要看见焰火,影卫便会赶来。这种时辰李贤应该在府上,可能会看到吧。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李贤处理会更好一些,他不想再看到曼蝶了,也不想看到曼蝶的体温一点一点的流失。
他闭上眼,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掏出帕子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丢在地上,带着慕馨离开了是非之地。
青森随着他们回到府上,为好似木偶的樊华更了衣,盖上被子,然后又奔赴乱成一团的流芳楼。
“啊~这种节骨眼上!”李贤站在血泊旁神色痛苦的捂着脑袋,“大影呢?!大影人在哪?!”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特别是连凶手都看不见的案子,果然还是丢给大影好了。大影可是影卫里侦查出类拔萃的。
一个蒙着面的黑衣影卫从曼蝶的房内走出,看样子一点也不着急,他从楼上跳下,跪在李贤的面前。
“这件事全权交给你了,外派两名影卫和一名打杂的给你,一个月内处理完毕。”
“慢!”青森从门口走来,对着李贤作揖,道:“在下也想要一齐。”
李贤用折扇拍拍他的肩,道:“你还是回去伺候樊华吧,听说卿的状态不太好啊,而且你一齐调查也不过是给大影添乱,大影可是我手上最得力的,你就安心吧,一个月后给你们结果。”
说罢,他摇摇头走了,他可是很忙的。李宏把奏折全推了他,自己去行宫玩乐了好几天,却苦了他。名头只是个王爷,却操着皇帝的心。
琅这家伙也是很烦的,什么都不会。端茶倒水这点事情,碎了好几套茶具了,偏偏又不能跟影卫那般打罚。也不知道慕红绫说的成才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歹也是卓赫县主,竟然弄出这等货色。
李贤长叹一声,骑着宝马翩然离去。
青森却似乎不想放手,因为以曼蝶的拳脚,一般人绝对打不过的,到底是开罪了什么人。再说了,流芳楼口碑颇好,来的都是达官贵族,即便是有人想要曼蝶丢了性命,那些在背后撑腰的常客想来也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怎么想就怎么悬,这等的好功夫,怎么会抹颈?倘若是他,一定会直刺心脏,绝不会留敌方再走一步。
青森怎么想,疑点便是怎的多,想来想去也成了李贤来时的状态,头痛的不行。
流芳楼事件过去了一月有余,事情总算是平息了不少。当初这消息可是力压樊华的流言,甚至不再有人想起过慕家的小子。可是樊华还记得啊,李贤当初可是说要给个交代的,影卫那么久也不见报个信,琅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一度认为这李贤已经被革职斩首了。
紫萱殿内,寥寥数人,却设有文案数张。寥寥数人嘛,说起来也就三人,都是见过的了。只不过面前的文案堆得山高,都各自忙各自的。
慕红绫着蓝色鸡心领蟒裙披蓝帛,提着笔,看看面前的折子,不禁皱起眉,她放下笔。折子缓缓的合上,慕红绫手一发力,折子便朝着李贤飞去。
李贤头也不抬,左手便能稳稳的抓住空中的折子,身子未离开过位置。他屏气批完一本折子,将笔放下,把慕红绫的礼物放到面前,眼睛大概的扫过去。
“这事我在查了,你不比理会这桩案子。”李贤将折子丢到一旁,又开始批阅别的请事折。
慕红绫端着诡异的黑色折子,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那敢问王爷查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