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漫识相地闭嘴。哦，其实封总霸道总攻的气势还是在的。她摸摸下巴，跑到金驰身边去，捅捅他，“哎，觉不觉得封总和宵阳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很奇怪啊？”
金驰躲开，“……别问我，我是直男。”
张雪漫嗤笑了一声，“一般强调自己是直男的压根就不直。”
金驰：“……”
风宵阳在这边吃得起劲，那边房骁跟段戟音谈完了事，笑着走到风宵阳旁边，揽住他的肩，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唔……？”风宵阳艰难地咽下一块小酥饼，一脸茫然，“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啊，你在胡说什么？”
房骁哭笑不得，“我指的是我们都在郦阳影视了，这在娱乐圈里，就被称作同门。”
“哎？你也签到郦阳了？”
“嗯，就在刚刚，跟段总监谈妥了。”房骁脸上的笑容又真实了几分，隐约有一种解脱的味道在里面。
“那你的剧本什么时候开拍？”认真拍起剧来，风宵阳觉得这项活动还是很有意思的，更何况这段时间被孙敏芝磨练得够呛，他也有些跃跃欲试，想要看看自己再演戏又是什么样子。
房骁局促地笑笑，“还差点启动资金。”
“这个简单啊！”风宵阳突然转身朝封臣伸手，“你有多少钱？”
一边的金驰和段戟音都忍不住憋笑。居然有人会问封臣有多少钱。
封臣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我不知道。”
风宵阳皱了一下眉，“……嗯，那你……有五十万吗？”风宵阳心想，五十万拍个剧应该够了吧。
封臣也忍不住嘴角带上一丝笑意，“五十万啊，我有，你要啊？”
风宵阳点头，“……嗯，投资，给他。”
封臣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之前风宵阳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问自己卡里有多少钱的事情。封臣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他转头问房骁，“你想拍什么剧？”
面对封臣这样的大老板，房骁难免有些紧张，他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才说：“剧本的题材有些猎奇，我估摸着拍出来也不一定能拿得到审批，所以……我打算走网络剧的路子。”房骁无奈地笑笑，接着往下说：“这本来是旧友的一个愿望，不用麻烦封总……”
“猎奇？有多猎奇？说出来听听，郦阳影视也该走走不同的路线。”封臣随意道。
“很像世界奇妙物语……”风宵阳在旁边接话。
房骁愣了一下，点头，“是。这部剧叫《十二记》，男主人公从幼年时候患上了一种病，这种病让他二十四个小时都不能入睡，后来他邻居家来了个小孩儿，这个小孩儿跟他成为朋友之后，男主人公发现自己每晚能够入睡了，但是入睡之后他却会做梦，每晚他都会做不一样的梦，但是主角都是他和隔壁的朋友。他们在梦里经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直到他们各自成年，男主人公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朋友，为什么他一出现自己的病就会痊愈，而他们又为什么会一起做梦。后来，男主人公渐渐与他的友人疏离，后来他与女友结婚，却再度无法正常入睡，他的生活被打乱，他不得不又找到曾经的友人，从这个时候开始，男主人公又开始做梦，直到他做满了十二个梦，他就和他的友人永远长眠在梦里了。”
“故事……很新奇，但是……这个剧本的主题在哪里，我可看不出来。”段戟音突然插声道。
房骁低声说：“主题啊……就是为了表达，不珍惜的东西，到了后面总会后悔吧。”
段戟音挑了一下眉，似乎从这个故事里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张雪漫已经用她敏锐的嗅觉发现了，她压抑不住激动叫了一声，“嗷嗷嗷我懂，一定是男主人公他友人暗恋他，结果男主人公忘恩负义，所以干脆他们俩就一起死在梦境里了，哈哈哈这情节真棒，霸道病娇攻吧，呀哈哈一定心理有毛病，哎呀变态最萌了。”
风宵阳拉了拉封臣的袖子，“……她是不是中邪了？”
封臣作面瘫状，“可能吧。”
房骁轻咳一声，尴尬道：“其实雪漫姐也没有说错，这个剧的确是有点……同志剧情，所以我猜加上了这样玄幻的元素之后，肯定更加无法拿到审批了。”
封臣点头，“不符合规则，当然过不了审批。”封臣没有多说什么，他不会大言不馋到说可以帮房骁拿到审批，郦阳影视才刚刚入他的手，他没必要迈出这么不稳的步子，更何况他跟房骁什么交情也没有，顶多看在风宵阳的面上，投点钱进去，也算是支持刚刚签入郦阳的艺人了。
“我只要出钱就好了吧？”风宵阳听不大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犹豫着插话道。
“不止。”房骁微微一下，心情极好，“你别忘了你还有个角色要出演。”
“啊，就是那个男主人公的友人苗夏……这个名字听起来真奇怪，是异族吗？”风宵阳问。
房骁点头，“算是吧，剧本里面不是有写到人设吗？苗夏来自萤族。”
“萤族？这是什么设定？神话里可没听说过？”金驰好奇地出声。
房骁解释道：“这个本来只是我朋友自己设定的背景，萤族，取自萤火之光，萤火之光本就象征虚幻的光芒，所以也代指苗夏具有带人入梦的能力。因为梦境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
风宵阳恍然大悟，“所以其实身怀异能的并不是男主人公，而是苗夏，苗夏是为了治好他的病才借助了自己的异能，谁知道却被男主人公误会为苗夏别有用心？”
房骁声音干涩，点头，“正是如此。”
“那这个男主人公也太不是东西了……”之前看了一遍剧本，风宵阳对于里头那些复杂的人类情感，还不怎么能够理解，现在听房骁一解释，他才懂了。
房骁笑了笑，“的确不是东西。”
“听起来很有趣，现在网络剧的发展前途也还不错，加油。”段戟音这样刻薄的嘴里都能说出夸赞的话来，也是不容易了，他拍拍房骁的背，勉强算是上司对艺人的鼓励了。
“剧就挂在郦阳名下没有意见吧？对于资金和场地，郦阳当然也会出些力。”封臣问房骁。
“没有问题。”
“那我们早点开拍吧。”风宵阳有些按捺不住。相比之前那个漏洞百出，狗血交加的剧本，风宵阳显然更喜欢这个充满奇异色彩，有趣极了的剧本。
“好。”房骁微笑着答应。
聚会结束之后，封臣把风宵阳那一堆礼物统统放上车开回家。刚给风宵阳系好安全带，封臣一抬头就看见风宵阳举着个粉盒子在研究，封臣本能地觉得不好，不由得问他：“这个又是段戟音送的？”
风宵阳点点头，从里面抽出使用手册递给封臣，“你要看看吗？有些地方我都看不明白。”
封臣接过手册翻开只看了两秒钟，尔后他就把手册塞在座椅底下了，封臣破天荒地有些脸红，“我们先回去再说。”这个时候看这种东西，万一兽♂性大♂发来个车♂震就不好了。
风宵阳灵光一闪，问他：“这个是不是也属于私密的事情，必须要回家才能讲？”
“嗯。”封臣打了一下方向盘，差点将刹车当油门踩。
回到公寓之后，封臣先去洗澡，风宵阳一个人坐在外面玩游戏，玩了一会儿他觉得对游戏果然提不起什么兴趣了，懒惫地在沙发边躺倒，风宵阳又拿起了那个盒子。
封臣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风宵阳已经把东西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将它放到嘴边准备舔。
封臣不自觉地瞪大了眼，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个小玩意儿从风宵阳的手中夺了过来，“你干什么？”
风宵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火气，皱着眉反问：“我就是想照着使用手册做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封臣心里骂了一声乱勾引人，把风宵阳往浴室推，“先去洗澡。”他本意是想支开风宵阳。
谁知道风宵阳‘心领神会’地对他笑道：“我知道了，做这个要先洗澡对吧？”
封臣：“……”这是逼着他思想龌龊吗龌龊吗龌龊吗？
段戟音平日里看起来无人敢犯的模样，但是封臣深知他正儿八经都是装出来的。避-孕-套，凡士林，跳-蛋……没有什么是他不敢送的。封臣不由得有点担心，万一之后的礼物变成了什么制服，情-趣内衣，鞭子，木马……封臣发现自己越想越偏，立马及时打住。
他呼出一口气，不是他太柳下惠，而是面对风宵阳他总会有一种猥-亵未成年的错觉，虽然他已经知道风宵阳年纪并不比他小了。只是自己心底那道坎儿过不去，好吧，或许这种感觉叫做心疼？就是觉得不太值风宵阳那么去做？
封臣想了很多，风宵阳却在浴室里泡澡泡得心情愉悦。
风宵阳从来不会思考这么事情，对于他来说，爽快了就是爽快了，没必要遮掩。就好比前一晚上，他跟封臣爽快地破了处，他也没什么贞-操意识，就觉得这回事还蛮舒服的，以后可以多干几回……
封臣要是知道他的思想这么‘前卫’，估计会被自己‘古板’对比得吐血了。
风宵阳虽然没有去参加成《千年绝恋》的杀青宴，但是方石玉可不会忘记重重夸奖他一下。杀青宴一结束，方石玉就在社交网站上po了一些剧组的照片，以及他对风宵阳的各种夸奖。
本来按理来说，有导演夸奖演员当然是很出风头的一件事，博了好名声又博了好名气。偏偏夸风宵阳的人是方石玉，方石玉这段时间火得快，但是炮轰他的人简直数不胜数。不少观众都骂他的剧，剧情又天雷又脑残，看了智商都会下降为负，挑选的演员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奇葩，男女主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小乡村里跑出来的。总之能骂的词和句全都用在方石玉身上了。
于是大家就思考了，能被方石玉夸口的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显然不是！
风宵阳自己还没站出来说什么，当然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而网上的网民已经把他从头批到了脚，这也许算是另一种火的方式了。
这一天，八卦新闻杂志的有个不小的版面被占据了，上面写着‘才子房骁终忍痛离开老东家，奔向郦阳新未来’，还有副标题‘林碧曼微笑祝房骁有好前程’。风宵阳看这则新闻看得云里雾里，恰好封臣端着早餐出来，他就把封臣拉到了自己旁边，“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房骁的新闻旁边要写上她？”风宵阳指着林碧曼这个名字问。
封臣将牛奶放在风宵阳右手边，同时在他右手边坐了下来，淡淡道：“你可以搜一下房骁的过往。房骁之所以有如此惨淡的境遇，都是拜这个林碧曼所赐。”
风宵阳‘哦’了一声，“是红颜祸水吗？”
封臣轻笑一声，眼里透着些鄙夷，“哪里是红颜祸水，用现在网上的词汇来说，这个女人就是一绿茶。”
“绿茶？喝的吗？”风宵阳撇嘴，“那不是夸人的吗？”
封臣也不想给风宵阳详细解释这些骂人的词汇，于是转移了话题，“只要稍微进娱乐圈早一点的人都知道，曾经房骁是上戏的风云学长，他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就参演了一部文艺大片，当时那部片子拿了好几个大奖，房骁也从毫无名气的学生变成了演技不俗的名人。”
风宵阳毫不吝啬地称赞，“年少成名，很厉害。”
“年少成名又怎么样？娱乐圈就是这样，你常出现的时候，大家就都是爱你的，但等你不怎么出现了，也不怎么拍戏了，自然也就不爱你了，慢慢遗忘你了。”封臣虽然接触这个行业还算不得久，不过有些道理总是相通的。
“你们为什么要给它划定一个圈子呢？限在圈子里，的确可怕，所有人都被这个规则禁锢住了。房骁是不符合这个规则了吧？所以别人都越走越高，他却越来越低。”风宵阳的话说得模糊，不过封臣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的意思。
封臣笑着点头，“是这个理。房骁还在上戏读书的时候，就暗恋他一个学姐，就是这个林碧曼，当时林碧曼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就始终吊着房骁不答应，后来房骁拍戏拿奖了，林碧曼就跟房骁在一起了，慢慢的林碧曼接的戏也多了，但是房骁因为还没出道的时候就有了那么大的名头，大的剧组看不上他这么一个新人，小的剧组却又请不起他这么一尊大佛，慢慢地，房骁还比不上林碧曼的片酬多了，他也不过一个虚名在外面，但是换不来片酬又有什么用？”
“是不是后来这个林碧曼就飞上枝头抛下房骁一个人啦？”风宵阳就跟猜故事剧情一样猜道。
“差不多吧，哪个圈子的诱惑都多，只不过恰好娱乐圈里尤其多，林碧曼受不了跟房骁一起过平淡困苦的生活，她跟房骁分手之后跟另外一个男星炒绯闻，很快就进入了大众的视线，事业步步高升，但是房骁舍不得离开林碧曼，就一直吊死在林碧曼在的公司里，房骁的名气一退去，他就只不过是个接不到戏的新人，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房骁却又执着不肯放手，自然就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封臣的口气是很淡的，他虽然觉得房骁这种痴情很难得，不过他还是有些看不起房骁的。男人嘛，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如果争取的东西本身不是什么好货，那为什么不提早放手呢？拿得起放不下，不是大丈夫！
要他说，房骁受这么多年磨难，也是活该。
“房骁不缺演技，也不缺机遇，他缺的只是他自己放手的勇气。他现在愿意放手了，就算是让郦阳平白得了一个演技不俗的艺人。”说到公司利益这上面，封臣还是心情很好的。段戟音估计已经在开始计算，房骁能够为郦阳带来多少钱了。
风宵阳却没有揪着房骁说事儿，他只是颤抖了一下，说：“喜欢上一个人真可怕……”
封臣的动作僵了一下，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现在把那些说过的话全部吃回肚子里去还来得及吗？
随着《十二记》的筹备，风宵阳也要去公司报个道，重新安排一下通告了，虽然风宵阳这个新人压根没有什么通告可言。
他到了郦阳影视的大楼之后，被段戟音一个电话叫到了办公室。
“段总监，你叫我来干什么？”风宵阳疑惑地在他对面坐下。
段戟音笑着拿出一份资料，放到风宵阳的面前，“给你安排经纪人了，这是封总特意给你挑的，让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风宵阳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喜色，他都是看别人身边跟着经纪人，现在他也要有了，还有点新奇的感觉。
风宵阳展开那份资料，看见上面写着，姓名：萧蓉。
他再往下看就看见了萧蓉的照片，“哎？这个不是封臣的表姐吗？”
段戟音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没错，她是封臣的表姐。以前她是跟着封臣的助手，后来自己去外面的经纪公司干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郦阳影视了，也算是个不错的经纪人了。”
“可她是封臣的表姐啊。”风宵阳有点不满意。
风宵阳是这么想的，封臣是他的靠山=雇主，他不能惹封臣，当然也不能惹封臣的表姐，那万一这个经纪人不合自己心意怎么办？岂不是还不能责怪？唔，他还没这么憋屈过呢。
“怎么？不喜欢她？”段戟音挑了一下眉，问道。
风宵阳迟疑着点点头。
段戟音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担忧的地方，站起来弯下腰，手中的马克笔点着风宵阳面前资料上的照片，说：“你不用太过在意他，嗯，虽然这些话由我来说显得太逾越了。不过，封总其实没有什么亲人的，这个表姐……也就当个摆设看吧，当然除去她还是有些真本事外，人品之类，你真的无需在意。封臣很喜欢你，而她又很畏惧封臣，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欺负你。”
风宵阳又没找到段戟音这段话里的重点，他微微睁大眼，“哎？封臣很喜欢我？”
段戟音：“……”难道你从来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