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高汉在抓紧时间进行着洗脑教育,外面的战事也有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石和诏被困之后,高汉担心的越析人并没有南下支援,后来在高汉的再三逼问下阁罗凤才道出实情。
原来,南诏早已跟邓赕诏联系过,统一战争一打响,邓赕诏便阵兵于越析边境,两诏人数、战力相差无几,越析诏质问无果也摸不清邓赕诏想干什么,自然不敢分兵支援石和诏。
高汉奇怪的很:“这邓赕诏与越析诏之间相距堪远,中间还隔着一个施浪诏,这种越境作战却是为何?”
阁罗凤一本正经地回道:“施浪和越析、浪穹三诏虽同属吐番辖治,但三诏之间并不和睦,时有争斗。此番邓赕诏便是邀施浪诏在我南诏出兵、越析诏首尾不可兼顾之机一起陈兵于越析诏的边境,意图夺取越析诏之铁矿,实则是拖住越析诏不使其南下。”
高汉白了他一眼,“你唬弄鬼呢?或许施浪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相信了邓赕诏的鬼话,我却不信。越境几百里,就为抢点矿石?相比邓赕诏,施浪诏紧邻越析诏,就是拿下铁矿邓赕诏也没法长期管理,最后还不是给他人作嫁衣?不知道是邓赕诏傻,还是我傻?”
阁罗凤摸摸鼻子讪讪而笑:“其实,邓赕诏的诏主咩罗皮管我父王叫舅舅,我们是亲堂兄弟。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两家共取河蛮之地,分而治之。”
“我靠,你们这合纵联横之策玩的可够狠的,这一手不但逼得越析人没法南下,恐怕最后那施浪诏也得被你们玩死。”
驱虎吞狼,高汉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计策施浪诏会中招。不过有时简单的却是最有效的。一种计策的成功在于天时、地利、人和,也许是因为南疆特殊的人文地理促成了此计的妙用,如果换作高汉或者他人来布这种局,恐怕就不一定能收到这种效果了。
战争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利,利之所使让人禁不住会趋之若鹜,只不过施浪人看到的只眼前的小利,南诏却是着眼于长远的大局,孰高孰低当下立判。
“战争的胜利除了实力、心术,有时还需要一定的运势,显然这几样南诏现在都具备,无怪他们会称霸南疆。”高汉咂舌暗语,然后对阁阁凤瞅了又瞅,把他瞅的直发毛。
“师叔还有何见教?”
“驱虎吞狼,挑拨离间,恐怕你们的用意不仅如此吧?”
阁罗凤一脸惊愕,“师叔为何如此说?”
“我看这是一石三鸟!”
阁罗凤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慌忙摆手道:“此话可不敢乱说……”
“都是自己人,这事儿我明白,当然不会到处乱说。”高汉笑呵呵地拍了拍阁罗凤的肩膀。
南诏与邓赕诏相约共取河蛮之地高汉相信,因为南诏才起步需要盟友,但对分而治之的说法却是不信。这父子二人为了南疆这片天下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谁要是相信他们肯在领土上让步那谁就是傻子,现在看来,咩皮罗好象很有成为大傻子的趋向。
现在的南疆局势很有点战国争霸的架式,霸者无亲,谁要想走的更远、霸的更久,就不能多顾亲情。尽管南诏一直标榜自己好汉地仁义之学,但在其掘起之路上最先倒霉的都是它的亲友。
阁罗凤没想到高汉竟然看透了南诏的战略布局,一时间杀心顿起,但一想到高汉的身手和那一支如狼似虎的蛮军便歇菜了,从此对高汉更加恭敬、万事小心。
“很好,怕且委屈求全着,这个恐惧的烙印算是打下了。”高汉能感觉到他复杂的心理变化,但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单说石和诏,眼下被断绝了后路和供养,援兵也迟迟未到,没过五日,曾对大唐调停不屑一顾的石和诏实在是挺不住了,派使前来晋见严正海。
那使者是一个长相方正的年轻男子,从他的气度上可见其必定习过些许汉传文化,举止中规中矩,甚至比一向自诩深得汉学精髓的阁罗凤更知礼。
这是高汉在远处偷偷观察后下的结论,联想到石和诏这些日子在防守上的经典战法,高汉判断石和诏能在强大的攻势下坚持这么久,必定是此人或者说石和城内的汉人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因为那些守城之法只有深知汉地战争的人才能布置的出来。
如果不是高汉派南霁云和雷万春封锁了洱海的补给线,南诏想拿下石和城,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