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询问,全然和她两个月前的他不一样,几乎现在,他对她的事情,都是刨根究底地询问,瑾年也不像埋他,直接便道,“……关于你的。”
“……”
“阿樾,你最近的压力,是不是越来越大了?”她继续地说着,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考虑过卢翊阳的话,他一直这样长期地失眠下去,对身体会有很大的伤害,所以,她决定动员他,试着去看心理医生。
可,她这个想法很坚定的时候,刚刚的问题却被他一口否认了,“没有。”
“不要骗我。”她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他却不自然轻笑了一声,“……我骗你干啥?”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很多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能够感受的到。”
“……”
“我们既然是夫妻,那么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我们都要一起分享,一起承担,一起承受。我能感觉的到,你最近的压力,不只是来自于工作,对不对?”瑾年说着这些,便伸手摸索着他的大手,她想要心平气和地谈谈关于他的压力问题,可在她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便带着生气的语气冲她道,“谁和你说这些话的?”
“没有人……”
“卢翊阳?”他不是猜测,而是直接地说出这个名字。
“不是他,……他只是给我分析了一下,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产生压力,而你最近……”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瑾年还未说完的话,便被他打断,这一刻,他的思想走了歪倒,哪怕瑾年极力地想要解释。
“……”
“不是,我只是听了他的分析,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小心翼翼,就害怕会伤害到他的自尊。
因为在面对自己的心理时候,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理有问题,因为他们会觉得如果自己被认为心理有问题,就会被人嘲笑,甚至是被骂做变`态,那会让人感到十分的羞辱,以至于一些心病积压成疾,到最后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可哪怕瑾年说的再小心,他依然还是误解了——“他说的,你就相信。那我说的,你就不相信了,是不是?”
“为什么要曲解我的话呢?”
“那你为什么又要去找他?”
“……”
“你和他说了什么?”孟君樾隐忍着怒气问,若是瑾年能够看的见,便能看到他手背上暴*露着的青筋,有些让人感到可怕。
“我基本什么都没和他说。”
“基本?那……意思也就是,你已经和他说了什么了!”
“但是,我都是为了你好,我……”瑾年皱起小脸,想要和他表明自己的真心,但在此刻的他面前,却是行不通。
“我不需要你因为我,而去接近别的男人。”他直截了当地抛给了她这么一句,语气冷冷,声音也是冷冷。
瑾年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孟君樾,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这回的瑾年直接喊他的大名,一般她都不会这也那个叫他,只是实在是因为生气了,他也明知道她生气了,可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不讲道理?我只是让你不要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我错了吗?”
我只是不想你被别的男人抢走,又错了吗?
不过,后边的那句话,被他紧紧地压在心底里,并未和她说出来。
而瑾年不理解他心里所想,更不理解的是他刚刚说的话,两手捏紧了裙摆,便带起伤心的语气冲他道,“阿樾,卢翊阳是我的哥哥,我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我和他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是你所想的那样!你的思想……真龌龊!”
瑾年是伤心到生气了,可她那最后两个字也更是激怒了他的脾气,“我龌龊?那你何不去找一个干净的!”
“……”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瑾年含在眸眶中的泪水停顿了一会儿,便唰唰唰往下落。
其实在说完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控制不住地和她说这些伤人的话。他是真的因为太过紧张她了,所以才这样。
但这一刻,他又下不了面子和她道歉。
他想逃离这个令人感觉到窒息的房间,但在瞧到瑾年面颊上晶莹的泪珠,握紧的拳头又松开。
他做不出在这种时候离去。
他们之间很少有吵架,也从未谈论过,在吵架之后,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解决,虽然此刻他很想去安静的地方静一静,寻思自己的过错。
但,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人,还是瑾年,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低下头来,哄好她。
于是,不管心里有多烦躁,他依然低头道了歉,“对不起,瑾年……别哭了……”
“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是我误解你了……”
“……”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别哭了……”
他说着,便伸手去擦她面颊上的晶莹泪珠,瑾年动了动身子,避开了他为她擦泪的手,自个两手在面上一遮,便将泪痕拭去,可那没有焦距的双眸依旧是通红。
惹她哭,他实在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