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大大小小的伤疤,唐凌很难想象,在一下子受了这么多伤的情况下,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颤声问道:“当时,一定很疼吧?”
“不疼,当时和死掉差不多,什么都感觉不到。”上官秀仿佛在讲述一件别人经历过的事情,以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只是后来完全苏醒了,才感觉到疼,那时候,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宁愿死掉,永远别醒过来……”
他话没说完,唐凌的小手已盖住他的嘴巴,她正色看着他,说道:“上官秀,你给朕记住,朕不要你死,你是朕的人,你的命也是朕的,除了朕,谁都不能把你的命取走!”
她的语气很不好,却隐隐透出几分慌乱。
听着她霸道的话,上官秀的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这,应该是唐凌第一次对自己表现出关切和担忧吧,虽说她表达的方式与常人不同。
他拉下他的小手,贴近唐凌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夫君的命,当然是娘子的,可娘子也要记住,娘子的命,同样也是夫君的!”
唐凌的小脸通通红,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秀,什么话都没说完,一把环住他的脖颈,狠狠吻上他的薄唇。
或许是她扑过来的力道太大,也或许是她的举动太出乎上官秀的意料,他二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双双摔进池水当中。
上官秀急忙从水中站起身形,向左右环视,呼唤道:“香儿?香儿?”
忽闻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上官秀扭回头一瞧,唐凌正站在自己的背后,雾蒙蒙的大眼睛正巧笑倩兮地看着自己。
此时的她,少了几分君临天下的威严,多了几分小女子的俏皮,几缕发丝贴在双颊,美得仿佛水中的仙子,美得令人目眩。这是上官秀从来没有见过的唐凌,却又比任何时候都吸引他。
翌日,清晨,上官秀没有离开皇宫,而是和唐凌一同上的早朝。
在朝堂之上,唐凌对于贞郡军的表现给予了褒奖,另外也斥责了聂震率军的擅自行动,不过念及他是一心为国,可免去他的死罪,但要罚奉一年,以示惩戒。
等散朝之后,上官秀和尤凌一起去往都卫府。
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说了上官秀在皇宫里住了一宿的事,尤凌对他的态度比昨日又多客气了几分,与他说话时,脸上偶尔还会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只不过看在上官秀的眼睛里,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在去往都卫府的半路上,赵晨好像一只狸猫似的,跳上上官秀的马车,钻了进去。“大人!”
“嗯。”上官秀身子向后倚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昨天晚上,他休息得不太好,确切的说,他是整宿没睡,一直在打坐,唐凌倒是没心没肺地睡得踏实,对他这个大活人,完全是视若无物。
“都调查清楚了吗?”
“大人,第九军团在从贞郡撤离的时候,曾打着朝廷的旗号,于锻造坊收走了一批武器。庆源大人刚研制出来的臼炮,就列在其中,另外还有一些火铳。”
“所以,刺客所用的武器,不是从贞郡流出去的,而是从第九军团流出的。”上官秀睁开眼睛,鹰目当中闪现出一道锐利的精光。
“正是。”赵晨点点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九军的军团长,应该是潘琦吧?”上官秀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的,大人。”赵晨点点头,说道:“潘琦与蔡家素来交好,可算是蔡霄的心腹之一。”
“好,我知道了。”
“属下告辞。”赵晨没有在马车里多做逗留,向上官秀拱了拱手,身形一晃,跳出马车,转瞬之间,便在街道上消失不见。
上官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车板。
把第九军派到贞郡,进驻虎牙关,斩断己方的后勤补给,这就是蔡霄的主意,眼下这批行刺自己的刺客,与第九军脱不开干系,弄不好,蔡霄就是幕后黑手。
现在来看,蔡霄是打定了主意,不把自己除掉不罢休。
只不过要解决蔡霄这个人,很麻烦,蔡家在风国的势力根深蒂固,触及到方方面面,蔡家的根基之深,就连唐凌都不敢轻易触碰,自己要扳倒蔡霄,扳倒蔡家,也非易事。
想到这里,上官秀慢慢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