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哎,慧空,我有个问题一直没弄明白,说当官儿的论品,是一品大呢还是七品大?”
王爷一行三人转了大半个大清的山山水水,不但体格健壮了,眼界也放宽了。半年多的游历,三个人长了很多见识,可也使福佑感觉到自己的书读得太少。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他要使自己充实起来。为此,回京之后就开辟了一个书房,买了好些书如史书、游记,和夫人一起扎进书堆,一看就是一整天,常常忘了吃饭。
小姑娘大声申辩道:“各位大叔大婶救救我!我不认识这个人!”声音相当恐惧。
“啊,女的啊!”
福佑问:“师兄师弟们都好?”
王爷发话了:“赵先生,你和荣儿姑娘到他家里看看情况,真是孩子的父亲停在家里不能下葬就火速帮她料理料理。然后带着她到府上给她安排一个差事做,孩子太可怜了。”
赵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上下打量了几眼龅牙:“你谁大爷呀?小姑娘是卖身葬父,这说明她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她要是谁家的丫鬟能这么做吗?凭什么要你答应?”
赵永本身就是个善良的人,哪里看得下去这么凄惨的事情?当时就蹲下去,想问小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这时那几个说下流话的男人就过来了,其中一个长着龅牙的男子用手指在赵永的肩膀上戳了几下:“哎哎哎,你干嘛?想买人哪,得问问大爷我答应不答应。”
“住持大师,我夫慧空即瑞亲王。不过我夫妻是微服出游,不可张扬。依我看,王爷与他师兄师弟们如此亲密岂不更好?这些年他南征北战,十分辛苦。现在,战事暂时平息了,我们出来放松放松,所以您就不必拘束了各位师兄师弟,让他们畅所欲言,好好玩玩儿,如何?”
他们是在一天下午到达少林寺的,少林寺住持了悟大师正在接待四方香客,福佑来到他的面前,把自己的香火之资放在了悟大师面前,当然他的出资数额要大一些,给的是银票,了悟大师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眼前这位香客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毕竟福佑离寺多年。福佑向他合十:“师父,您不记得弟子慧空了吗?”
进了将军府的荣儿被福晋安排到浆洗房当差,告诉她所有新进府的丫鬟都是从最低的位份做起,经过努力从粗使丫鬟到三等、到二等,再到一等,还有可能到女主子身边服侍。
锦绣被住持的真挚所感动,到现在她才知道丈夫的佛门法名叫慧空。
第二天,福佑和众棍僧一起操练,一样排队,一样听口令,一样对打。魁梧和尚说:“慧空师兄,我怎么觉得你左臂有些使不上劲呢?”
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和尚指着赵永和锦绣说:“那二位是……”
少林棍僧们正在休息,三三两两的,说话的喝水的,切磋武艺的,气氛非常和谐融洽。住持拉着福佑的手:“你们大家过来看看,是谁来了?”
“是,老爷放心。”
那个说了:“媳妇有男的吗?”
“我觉得嘛,应该是七品的大,他比一品的大六品呢。”
福佑的师兄师弟们围着他问这问那,还有的和他开玩笑:“慧空,你也不空啊,你媳妇满漂亮的嘛。”
锦绣禁不住掩口笑了。怪不得王爷经常念叨他的师兄师弟,这些人心地有多纯净啊!
“兵是当过,算不上是官儿”
福佑伤好利索后,皇上就不准他再上战场押运粮草了。而是休养、习武健身。同时,把京城西四牌楼附近的一所明朝将军的府邸重新修缮,许诺等国库的银子稍稍宽裕之后给王爷建造新府邸。
赵永一下就明白了,这个龅牙就是个地痞无赖,如果自己不出头这个小姑娘就要进火坑了。就问小姑娘:“你卖身葬父,家里人同意吗?”
三天后,福佑三人告别了了悟住持及众师兄师弟,继续南行。他们一走,了悟住持就对众棍僧说了:“你们这几天可疯大了,知道如今的慧空是什么人物吗?”
众僧围拢过来,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和尚一眼就认出来了,大声喊起来了:“大家快来呀,是慧空师兄回来了!”他抱住福佑的腰,原地转了好几圈儿,又在福佑胸前砸了两拳,亲热的不得了:“你真是慧空啊,怎么走了就不想回来了?”
“正明长老可告诉老衲了,让老衲隆重接待,谁知你们微服而来。也罢、也罢,你师兄师弟们还不知你真实身份,可随便一些。这二位是……”
料理荣儿父亲的后事很简单,他们家里真的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天赐机缘,让她碰见自己三个人,要不然就连下一顿饭都没着落了。遇上龅牙那样的不良之人,荣儿的结局是会非常悲惨的。
“哎,我说慧空,正明长老说过你还俗了,你还俗做什么呢?是种地还是当兵还是当官儿了?”
锦绣双手合十,礼貌地说:“各位师父好!”
“你个死丫头这么没良心,我打死你!”龅牙被揭露没面子了,就一脚踹向荣儿。他的腿刚抬起来,人就倒了,周围的人发出低低的笑声,看样子龅牙在这个镇子上也是一霸。他摔倒了周边的人都不敢大声笑出来,可见平时是何等耀武扬威。他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也没觉得谁绊了他,就是倒了。其实是王爷绊了他,只是动作特别小,没人看见。
走到南岳衡山后返京,已经是初冬季节了。在返京的路上,路过河间府的一个小镇子,正赶上这里的大集市。看到集市上熙熙攘攘赶集的人群和各种贩卖货物时的吆喝声,他们很好奇,就下了车在集市上闲逛了起来。
“我管送粮食,不用杀人。”
赵永赶紧就到了人堆跟前,听见里面有男子的荡笑声和互相打趣的对话:“哎,要不你把这个小丫头领回去吧,就一副棺材板的价钱。”
“叔叔,荣儿家里已经没人了,母亲几年前去世,父亲也走了,还有个弟弟也丢了。荣儿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给爹抓药看病,可是钱花完了爹的病也没好,死了连副棺材也没有。荣儿只能把自己卖了,给爹买棺材,他还在家里躺着等着下葬呢。镇子上的很多大爷大娘都认识荣儿的爹是个铁匠,根本跟这几个人没关联。”
“师父可折杀我们了,我们算什么贵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