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马大人、陈大彬、周先生的陪伴下,喝茶、聊天。外边闹嚷嚷的,王爷对侍卫田亮说:“亮子你看看去,怎么回事?让人散开吧。”田亮出去把人散开了。
舅妈笑着呵斥儿子,安慰着云儿:“别理他!他长这么大有过正形儿吗?”
算了一下,云儿进府不到两个月时间,也就是说,刚成亲那几天里,云儿就怀上孩子了,王爷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时云儿已经醒过来了,她也听见郎中先生的话了。王爷扑到床边,抓住云儿的手,欣喜异常地说:“云儿你听见了吗?你有喜了,你要做额娘了,本王要做阿玛了!”
陈大彬带领众人跪下:“翰林院编撰陈敬等拜见王爷及侧福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三十九章云儿怀孕4011
云儿惊喜地看着王爷:“可以吗?”
“越说越没边了,就不能退一步想吗?亲王是可以娶四位侧福晋的,他做了吗?”
“他姑姑你就放心吧,大男人会疼人,咱们云儿年轻漂亮,错不了!”
“妹妹,不累吗?”福晋对云儿十分关切。
王爷把甲鱼栓了一根麻绳,交给水儿:“你去放,一定放在它可以逃生的地方,不要随便交给任何人,让亮子陪着你。”
这一天,王爷来到云儿房中,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便坐下来问:“你不舒服?”
“是!奴婢一定亲手放生了它。”
云儿规规矩矩站立着,回答福晋的问话:“回福晋,不累。”
云儿说:“记住了。”
陈大彬等人站起来,侍立两边。王爷向云儿点了下头,两个人站起,王爷把陈大彬扶在他刚坐过的椅子上,云儿把娘也扶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云儿双膝跪倒,王爷则单膝而跪,向陈大彬、陈夫人抱拳:“女婿福佑给岳父、岳母大人见礼!”
王爷忙扶住福晋:“绣儿,你这样本王都不好意思了。”
第一辆车停下了,鱼儿和水儿在太监秦公公的帮助下下了车,和侍卫、太监一起搬礼物。大包小盒的可是不少,这也是王府的脸面。王爷掀开帘子,身手矫捷地下了车,伸手将云儿接下来。陈夫人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女婿,立刻眉开眼笑了。在她的想象里,王爷是武将,肯定是络腮胡子像张飞,谁想到会这样英俊挺拔、温文尔雅!
福晋笑了,“姐姐是太着急了。”她看看房里说:“天儿凉了,注意着些,别忘了加衣裳。”
陈大彬满脸涨红,扶起王爷:“王爷不可如此,快请坐!快请坐!马员外,您过来呀!”陈夫人扶起女儿。王爷对云儿说:“你去吧,和娘唠体己去。”云儿点头和娘到内室去了。
王爷说:“你俩就别客气了,用膳吧。”
“奴婢就奇怪了,王爷和您成亲这么多年,说什么也不娶侧福晋,怎么就看中了这个小丫头?相貌是不错,人也爽利,可是出身是不是太低了?太后对皇室中的亲王侧室一向很严格,必须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家庭出身的女子才可以纳为侧福晋,或者是经过选秀指给王爷的,怎么咱们这位云主子就这么特殊?”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只是臣妾觉得妹妹这件披风太素了些,刚成亲的新娘子应该穿得鲜艳一点。前几天臣妾叫裁缝给妹妹做了一件粉红色的稍稍厚一点的披风,很适合妹妹白皙的皮肤。这几天天儿稍稍有点凉,别冻着。礼物都准备好了,用过早膳就去吧,云儿父母一定着急了。来,快坐下。”
人们议论着:“这个陈翰林可了不得,女婿竟然是位王爷,就没听他和谁提起过!”
“不会的,云儿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知书达理的。以后啊,咱们这个家还要靠着她兴旺呢。”
“舅妈!”云儿甜甜地叫了一声,拉着母亲和舅妈的手,进了屋,王爷早已坐在厅上了。他向云儿示意了一下,云儿会意,坐在八仙桌的另一侧。
云儿欢天喜地地起来穿衣服,然后服侍王爷穿鞋、穿外衣,把王爷打发出去练功。水儿在外边轻声地问:“侧福晋,您起来了吗?奴婢给您上妆来了。”
王爷到前面去了,陈夫人满意地对娘家嫂子说:“看样子王爷真的很疼云儿,要总是这样就好了。”
陈夫人心中十分高兴,一边亲手下厨炒菜,一边和女儿聊着。云儿要伸手帮忙,被舅妈拦住了:“你现在是贵客了,还用你做饭?快歇着!”云儿只能跟在母亲身边说话。忽然,云儿尖叫一声,接着连蹦带跳地哭叫。原来,陈夫人为了做一道甲鱼汤,把甲鱼放在一个瓦盆里养着,云儿把手扶在瓦盆沿上,不小心被那只甲鱼咬住了小手指,云儿疼得哇哇大叫。旁边的人也都懵了。
别看水儿平时不大说话,化妆可是把好手。她的手很稳、很轻,眉毛描得又弯又长,不粗不细,恰到好处。经她这么一收拾,云儿又俊俏了三分。穿上花盆底鞋,又增加了三分袅娜。云儿很满意,带着两个丫头去用早膳。
云儿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福晋说的是什么了,当即红了脸,摇摇头。
陈夫人忙说:“放了,放了!”
“福晋吉祥!”云儿忙施礼请安。
“可是、可是侧福晋的嫁妆也忒寒酸了吧?奴婢就不明白,那些铜香炉啊、生了锈的罐子、旧了的碗碟、花瓶、一卷卷的画啊当什么用。”
“王爷!您,您真好!”云儿靠在王爷的肩上,激动得直掉泪。
“这话说的,我是你爹娘的女婿,怎么不去?”
“王爷和姑娘在一起住了吗?”
宴席基本就绪,还有两个热菜没炒,一个甲鱼汤没有做。
鱼儿和水儿坐一辆车,车上还有礼物,王爷和云儿坐一辆车。为了不招摇,王爷没有骑马。车外有一老两小三名太监、两名侍卫,缓缓出了将军府。
“不懂的就学学,那叫古董,值钱着呢,亏你还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出身,给我倒茶去。”
在门外的田亮见周围没有人了,很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陈姑娘就成了王爷的侧室。可是这之前并没有听说王爷要纳侧室啊,自己的满腹希望就化成了灰烬。原本还想请王爷在陈知县的面前给提亲呢,可好,从今以后,这位陈姑娘跟自己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从认识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以后就更没机会说了。紫禁城也好,各个王府也好,对侍卫的管理都是很严格的,绝不允许侍卫和年轻的女主子交谈,更不能进入女主子的房间。田亮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无奈。他不敢、也不想和王爷抢女人,尽管这个女人再好,也不是他可以觊觎的。只能说自己和陈姑娘今生无缘!田亮知道,作为一个侍卫,不要有非分之想;作为一个人,要有良心,要报答恩人的恩德。王爷为自己父亲的冤死出了力,使得父亲的冤屈得到昭雪,原本是一宗无头的案件,有了王爷的介入和刑部官员的调查,很容易就破案了。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一连几天,王爷都在云儿的房中过夜,和云儿温存缱绻,云儿得到王爷的雨露滋润,体会到了身心的愉悦,不再那么羞涩了。她生性率真坦直,根本不懂得什么风情,让王爷更加喜欢。他最讨厌那种拿腔作调、假模假式的女人,他对云儿很好,但决不**无度,很有节制,很温和。他知道,对云儿来讲是新婚,是一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既然师父说了她是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就一定要待她好。
路上,陈夫人问鱼儿:“咱家姑娘说的可是真的?这几天我和老爷都惦记死了!”
云儿跺着脚冲舅妈嚷嚷:“您管不管表哥呀?”
“这陈大人的女儿可是真有福气,居然嫁给了王爷,皇上家的!”
“我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这样的大人物,没有架子却有威风!”
得到了王爷的允许,云儿欢天喜地地开始了她所爱好的事。除了每天做完侍侯王爷的必须,再给福晋请安,就和鱼儿水儿到西暖阁去裱画。云儿这里还有不少老爹写的字心。
福晋对身边的丫头髻儿使了一个眼色,髻儿拉着鱼儿水儿:“走,我们上那边说话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王爷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朱先生又说了一遍:“没错儿,侧福晋是有喜了,大约在五十天左右。”
云儿做事是非常投入的,干起活来几近忘我。她梳着满人成了亲的女子两把头的发式,穿着藕荷色沿紫色边的旗袍,淡雅而别致,使云儿更加显得亭亭玉立。只见她扎着围裙在裱案前忙来忙去,鱼儿、水儿就跟着打下手。鱼儿偷眼看小姐,见她眉宇间洋溢着幸福,心里也很高兴,姑娘的幸福就是鱼儿的幸福!
“她们年轻觉大,不如本王警醒。”一直到云儿反应减轻许多时,王爷才回到福晋房里去了。吩咐着生过孩子的林嬷嬷好好照顾云儿、姜嬷嬷给云儿做顺口的。福晋就给云儿弄吃的,只要云儿想到的,没有她弄不来的。宫里太后送来外邦进贡给各位亲王尝鲜的水果,她和王爷一口都舍不得吃,全给云儿拿过来。
“娘!”云儿珠光宝气地扑过来,抱住了娘。母女二人泪花闪闪:“快让娘看看!”陈夫人拉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天哪,这是娘的那个野小子闺女吗?”只见云儿一副满人贵妇的打扮,满头珠翠,一身绫罗,外罩一件粉红色的锦缎披风,脚踩花盆底鞋,明目皓齿,简直不敢认了。周夫人拉住了云儿:“哟!我这大外甥女可真俊哪,看人家穿的!”
云儿答应着,送走了福晋,继续裱画。鱼儿端来了点心和热茶:“主子歇息一下吧。”
云儿嗓子发哽,她向福晋施了一礼:“福晋想得如此周到,云儿……”
王爷听到云儿在叫,几步蹿到厨房,见云儿手上坠着一个不太大的甲鱼,说:“别慌!”他伸手从灶下抄起一根劈柴,把云儿带至菜墩边,把甲鱼搁在菜墩上,用那劈柴在甲鱼背上用力一敲,甲鱼一缩脖,放开了云儿的手。他拿起云儿的手,吸吮了伤口上的血,云儿疼得眼泪直掉,王爷掏出帕子给云儿,让她擦眼泪,对鱼儿说:“给你主子把伤口包上。”又问陈夫人:“您买这个做什么用的?”
王爷和云儿离开王府之后,福晋房里的陪奉郑嬷嬷,见房里没有别人,小声说:“福晋,我的大小姐,您不可以对侧福晋那么客气的!惯坏了就麻烦。”
“好了,不早了,我们安置吧。”
这时福晋进来了,她笑呵呵地说:“妹妹可真是个闲不着的能干人。”
王爷拍了拍云儿的后背,叹了口气:“唉,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