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只是给你们提个建议。”方经理的定力真不错,被人指到鼻子上谴责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她的脑子里是赚钱第一。
“没什么意思,我是告诉方经理,您吃不起官司,不但很可能把经理位置给弄丢了,更可能把公职给弄丢了。”
女厂长差一点给吓得跳起来,这位犀利哥怎么连经线、纬线都明白?更加确信那个漂亮妞肯定是个服装模特,这个服装厂就是福先生给她开的!既不显眼,还能想穿什么就做什么。赶紧越过严肃对王爷说:“福先生是吧?如果您再买十万米真丝织锦缎就按九元五角来算。这是最低价了。如果福先生能再买十万米,那就人丝和尼龙各五万米,都是五元一米怎么样?”
“我们给出的价格很合理的。顺便告诉你,我虽然是律师的职业,却是出生在纺织世家,什么锦缎、丝绸、纱料什么价、什么质量你懵不了我。这一次您赚钱少了一点,不过您可以保住经理的位置,也划算吧?”
带着王爷等人方便回来的钟先生很奇怪地问严肃:“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以次充好的厂家是很少的。它不像摆地摊的商贩,蒙了人家的钱随时就跑了。这是一个企业,信誉还是很重要的。
严肃说:“还是福先生来定数量吧,毕竟是这个服装厂是他开的。另外呢,据我了解,现在的真丝织锦缎已经没有百分之百的纯蚕丝了,一半真丝加一半人造丝就不错了。蚕丝为经线,人造丝为纬线,对吗?这样一来,出厂价十块钱一米也还可以吧?”
方经理有点发蒙,在她任职期间,还没有几个个体客户一次性买这么多的织锦缎。一拳头砸了一个通天雷,不但明年换届不换人。大个子先生还可能是以后的回头客。这人一看就比姓严的小子厚道。
严肃把价格表摔到桌子上:“是我们买锦缎还是您买?您说让我们买多少我们就得买多少?”
“方经理,你很精明啊,精到有一点空子就钻!”
“好像很有道理啊,错了就改。可是在这之前就不知道自己在做错事吗?坑人一万二千多元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完了的?你那三个字够值钱啊。”
说着站起来给王爷鞠了一躬。
于是方经理满面带笑地说:“不知道福先生决定了没有?到底要多少,您给个明确的数字。各位放心,不管你们买多少种布料,都由你们自己挑选,哪怕是一寸一寸地看,我们都不会烦的。选好之后我们来给打包,送货。”
说是一尺一寸地看,是方经理掩盖自己忍无可忍的气话,谁会在意?于是全体参与选货。选货之前,方经理把钟先生等人领到货堆跟前,对一位似乎是货物保管员的中年女工说“王姐,你负责他们选货。”
严肃也觉得差不多了,人家还要赚一点。最后拍板,就按九元一米的价格买了五万米的真丝织锦缎,按五元的价格各买五万米的人造丝和尼龙丝织锦缎。如果方经理说的那个料头是装满一立米的箱子的锦缎,六百四十个箱子就给三十万元。
严肃却不让她有后悔的机会:“这话是您自己说的,你们经营不善剩下了,那些东西能拿到柜台上卖吗?送废品站肯定舍不得。是不是东西太多没地方放,占用场地?租金也不会少吧?”
“就这么简单?下一个大客户来了,又会见利忘义吧?”
“实不相瞒,我们看中了您这里的真丝织锦缎,一次性购买五万米,您能不能给一个更优惠的价格?如果我们的销售情况看好,那就可能在您这里长期购货。”大姐也是很策略的,既要花钱少,又要买的好,还要给女经理一个美丽的希望。
“不会的、不会的,我本人向福先生赔礼道歉!对不起了。”
这时就有公司里的人围了过来,以为客户刁难他们经理了,都往跟前凑,给经理助威。虽然只有几个人,也比经理只身被围要好。
“我们赔偿所有的损失。”方经理蔫得好像被晒干的菠菜。
“严先生,您……”
“当然可以,就怕你们觉得是小块的看不上眼。”意思有点后悔。
此时的云儿心里都痒痒了,她看中了那个两种叫人丝的织锦缎,别看里面没有蚕丝,却是非常好看,叫人丝也不是一种产品,也有手感软一点的,完全可以做衣服,不挨皮肤就是。十八元一米可以讲到七块钱一米。那个尼龙缎居然讲到了五元一米,这样的锦缎做靠枕、糊锦缎盒不行吗?和大清的锦缎相比,鲜艳多了,价格也低了很多。这位大讼师到底想干嘛呀?弄急了人家就不卖给你了,赶紧买呀。云儿悄悄拉了一下大姐的袖子。大姐马上就明白云儿很想买的意思了。
“让她自己说!”严肃大吼起来。
“您什么意思?”
王爷拦住严肃,对方厂长说:“就按严先生定好的价格。真丝织锦缎、人造丝、尼龙丝锦缎各五万米,加上六百多箱的料头。具体价格您和严先生也商量好了,我们要按严先生的说法选货,你同意的话,那就赶紧,我们还有别的事。”
这位女工就告诉云儿等人哪个是真丝织锦缎,哪个是人丝、哪个是尼龙织锦缎。尼龙的好认,有弹性,如果把真丝织锦缎和人丝织锦缎放在左右手感觉,差异还是很大的。真丝织锦缎虽然里面有一半的人丝,毕竟很柔软,但是跟大清的那种纯粹的桑蚕丝织锦缎相比较,还是大不一样的,要硬挺很多。就是对这些丝绸的东西不是很内行的云儿也有明显的感觉。女工问大姐:“这位大姐,你们各样都买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