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畅懂的药理,一看便知这些伤口,都是切割在血脉上的,尤其接近腕部的一处,又深又长,洒了厚厚的药粉,那血还是洇出来,顺着手臂往下流。
桃香看着这些伤口,突然便明白了钱通为什么要割破自己的血脉,记得以前,他曾经用自己的血作药引,给陈敬轩治病。而今这些伤,也都是因此才有的吧?
她虽然恨不得陈敬轩立刻便能醒来,可是,她也不希望钱通等人因他而有危险。想到此,桃香只觉得胸间纠结得如同一块坚硬的顽石,化不去也解不掉。
崖柏目不转睛地盯着昏迷的钱通,突然间从怀里掏出一截竹管。这竹管看起来应该是跟随他许久了,已经通体泛着暗绿的光泽。
他这里一动,桃香等人,以及跟进来的小厮,便都朝他望去,只见他将竹管一端的塞子拉开,手往前一伸,说道:“我这里有药,能止血!”
仇畅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见其眸间是几分野蛮中泛着的一片坦诚和担忧。犹豫了片刻,仇畅接过那竹管,将里面的药粉洒向钱通的几个伤处。
也不知这竹管中装着的是什么药,那些伤口的血很快便止住了。
仇畅便去取针线,打算为钱通缝合两处较深的口子。崖柏盯着那明晃晃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挡在了钱通的身前。
仇畅不耐地道:“闪开!”
崖柏目光执着地盯着他,身子却微丝不动。
桃香便会意了他一定是以为仇畅要用针伤钱通,所以才挡着不肯闪开,因此赶紧解释道:“仇畅是在给钱通治伤,你放心,他不会伤他的。”
崖柏抬眼看了看桃香,又把目光转向仇畅,似乎在等他解释。
仇畅低咒一声,气得道:“这伤口不缝合,就会留下难看的疤痕,难道你希望他留疤?”
崖柏似乎听懂了,微微愣了愣,仇畅便将他推向一旁。这一次,他没有抗拒,就站到了一侧。
仇畅扭头对桃香道:“叫大伙儿都出去吧,这里没事了!”
桃香听罢,明白他的意思,便带着小厮们出了房间。崖柏不动,仇畅也没有执意轰他。
闹腾了这么半天,众人的精力都放在钱通这边,却没有发现,芙殇早已将钱通洒过血的药罐端进了厨房,放到火上煎熬起来。
经过仇畅的治疗,钱通不多久便醒了过来。
崖柏伸臂又将钱通捞起来,抱着便要走。钱通皱了皱眉,虚弱道:“把我放下来。”
崖柏不放,问道:“你答应我的还算不算数?”
仇畅早就看不过了,过来厉声提醒道:“他叫你把他放下,你没听见?”
崖柏望了望钱通,不甘地重新将他轻放到床上,那只黑狐在角落里发出了吱吱的叫声,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仇畅凑到钱通近前,盯着钱通的眼睛,问道:“你答应了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