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等什么?耽误了洛少的病情你能负起这个责任吗?”
阿封不敢再坚持什么,“如果姑娘还需要什么,在门口吩咐一声——我们洛少,就拜托您二位了!”
走了出去,顺手带好房门。
哗——殷药儿拉开一条天蓝色的手术无菌单,将夜斯洛的胸腹全部覆盖中,只留下中间碗口大的一处创口。
程流离不死心地张口,正要再次问询,殷药儿抬头,一个眼色使向艾普利尔坐着的方向。
程流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识相地噤音。
果然,手术进行了没多长时间,夜斯洛已经有些感染了的伤口被更大面积地打开,鲜血浸湿了身下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强烈血腥的气息。
双氧水被倒入伤口,立即与血肉发生某种反应,发出滋滋的声响。
“呕——”从身后发出某种类似喉头痉挛的轻响。
程流离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艾普利尔已经快要无法忍受了。
她一开始就请艾普利尔在外面的客房等待,就是因为一早夜斯洛就叮嘱过她,别看艾普利尔一副欧洲嬉痞的模样,好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他却患有晕血症。
如果看到或者闻到鲜血,身体就会产生反应,轻则晕吐,重一点可能还会晕厥过去!
没想到她一提出,艾普利尔似乎觉得驳了自个儿的面子,竟然死活也不出去,弄到现在这副局面!
“少爷,房间的温度太高了,麻烦您出去让他们把空调温度调低些,好么?”殷药儿说出的话依旧没什么温度。
可是不知为什么,程流离总是感觉到,她对艾普利尔的表情与模样,好似是少女对着自己暗恋已久的心上人,虽然故作平静,实际上却是情愫万千,柔情脉脉。
或者,这位英俊的艾普利尔少爷,早已经在冷艳而又神秘的殷药儿心中生根发芽,或许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可是,风流多情的艾普利尔却好似并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对殷药儿的兴趣所在……这,能说不是一种遗憾吗?
听闻殷药儿的吩咐,艾普利尔几乎是立刻就从沙发起身,脚不沾地地朝外冲去,“好,我马上去办——”
“还有,”殷药儿笑意盈盈地继续开口,“听说泰国佛粥城的海鲜粟米粥是一绝,一直想尝尝,都没有什么机会……”
艾普利尔忙不迭地开口,“我这就替你去买。”
“那就谢谢少爷了。”殷药儿唇角轻扬,一个浅笑,已是颠倒众生。
程流离从来不曾见她笑过,只觉得她这一笑,简直像是初春时节百花倏忽绽放,光艳四射,明媚不可方物。
可是,却是短暂。
房门被关上,整个偌大的房间,除了已经昏睡过去的夜斯洛,就只剩下程流离和殷药儿两人。
胸部最大的那处创口已经被清创完毕,饶是程流离这样对医理不算太懂的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伤口变得新鲜红润起来,不似先前的污浊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