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乃不详之兆,你们还是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吧,不然等会儿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冷不丁地背对着他们开了口,眼睛还是死死的地盯着那团乌云,而月亮只剩下一块小角。
经我这么一提醒,他们也只好打破僵局,准备打电话的已经将手往口袋里探了,准备利用人力的也赶紧下命令,吩咐出来的黑衣男子再进去找人。
然而这一切的结果却是——里头没信号,电话自然打不通,而黑衣男子也在进去不久后就迅速跑了出来,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肯定对她摇了摇头。
没有一件事能成,让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张心怡一下变得更加烦躁,但她这人奇特的地方就在于,越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形象就越是冷静。
我背对着他们,只能听见声音。
几颗碎石被一脚踢开,然后谁的脚尖在地上点了点,接着就是张心怡用冷漠的语气说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解决办法了,你明白规矩的。”
“什么规矩?”我忍不住转过头问她,听她的语气那么严肃,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却无视我的话,笑着回答道:“什么都没有,你快去休息吧,刚刚吼你是我不对,我不知道是你在说话……”
跟她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明白?露出这种笑容明显就是在敷衍我,这意思无异于就是在说,她口中的“规矩”并不简单!
“行了,别笑了。”我也拉了脸,干脆跟她生气了,自从马霖玲突然出现在我家那件事情,我生过一次气之后,几乎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那是因为我意识到这毫无意义,她根本就不是可以商量的人。
可是这次,也许是出于好奇,我想我必须知道。
她大概也察觉到了氛围不对,在矿灯的照耀下我的脸色很难看,她一下就明白了,看来今天我是要跟她硬抗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隐瞒下去,眉头紧蹙,还是说了实话:“断手,躺雷。”二者任选其一。
这规矩果然不简单,就是年轻人都受不了,更别说铁老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我觉得张心怡在这件事情上太过了,但她的事,我就是想插手都难。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即使那么多人喊她张掌门,我还是一头雾水,就因为她总是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面目,而努力将自己想要表现出来给我看的那一面呈现给我。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跟她生活那么久,都没办法接受她。就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永远像戴着面具跟我生活在一起。
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她为我好才不跟我说,因此我尽量不与她争。可如今此事关乎到寻找慕云坤下落的事情,我不得不插手!
铁老头是挖墓老手,有他在我们会轻松很多,若是断了手下墓铁定会成为累赘而不是帮手,但躺雷就轻松多了……
我还在寻思着要说什么,那边张心怡就已经给铁老头下了决定了:“今日之事乃头一回,若不能给你点教训,怎能保证日后不犯,所以,两样你都要受。”
铁老头一听,腿都软了。可规矩就是规矩,他不敢反抗。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拉过张心怡,瞪大了眼睛看她,反驳道:“就躺雷吧,断了手还躺什么雷啊。”
“泠小哥说得对,何况我都这把年纪了……”铁老头知道我这是在帮他,立马把话接下去,就差泪眼婆娑了。
他跟我都很激动,特别是我,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毕竟平时很少违抗她。
但她却很冷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才抬头扫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瞪了铁老头一下,没说什么,转身走了,顺带把我手挣开。
这意思不就明白了吗?铁老头安全了,我有些无力,同时也为他高兴,谁知铁老头居然在这种时候递了个戒指上来,我挑了挑眉,狐疑地看着他:“我喜欢女人,你别误会……”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笑了起来,然后把戒指塞我手上,并同我解释道:“想什么呢,这是我传家之宝,念你救我之恩,我把这玩意赠予你,只要你在广西,随便哪个盘口,只需拿出这个就能找到我。”
戒指乃翡翠玉打造,通体晶莹,入手冰凉,剔透玲珑,是件好宝贝,且从年代看来,起码得是战国的宝物,又保存完好,定价值连城。如此贵重之物,我实在不敢收。
但他是仗义之人,既然我帮了他,他定然要还,若我不收,反而害他心焦,如此一来,我也只好收下。
正感慨着,前方突然传来张心怡的声音:“月昕,你快看看。”
我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她手上拿着一个绿色证件,证件上沾满泥土。
拨开泥土,原来是某大学的毕业证。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当我把证件翻开时,证件上贴着张照片,慕云坤冷峻的脸庞赫然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