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音倏地停下脚步,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孩子的聪明,是她不能估量的。
“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十四叔说了他会完成我的心愿就一定不会骗我,至于你答应说陪我为母妃祭奠至五七的事,谢谢你但不用你操心,一切有十四叔在。”淑慎这般清爽地告诉嗣音,便作势要走,忽又想起什么转身道,“我在外头自然会称呼你‘您’,我的母妃教过我礼仪,但是在符望阁就免了,你要是实在不能习惯,而我也不愿妥协,那就找皇后娘娘定夺吧。”
嗣音一言不发,她累极了,天晓得她撑得有多辛苦。双扣镯、晏珅、刘仙莹……
被晏珅威胁的事,他不问,她也不提;被刘仙莹下药的事,他不问,她又不提;于是一枚小小的镯子,一个奇怪的刘仙莹,就像刺一样梗在咽喉梗在心里,随时随地都能爆发致命的痛。
梁嗣音,你究竟忍什么?顾忌什么?在乎什么?为什么不说?
“主子,咱们回吧,起风了。”谷雨见嗣音发呆,很是不安。
“回吧。”嗣音倦了,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回到屋子梳洗后便钻入眠榻将自己藏在暖暖的被窝里,天亮后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现在需要休息。
可莫名地,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身旁空着的枕头,又莫名地想起今日舒宁的娇喃,一些东西便不由自主在心内矛盾、纠葛、反复……
“只愿他好!”
那个简单的愿望在嗣音即将崩溃眼泪的瞬间冒了出来,一下子便平复了她的心,她承受什么都无所谓,只愿他好。如是几番心境纠葛,嗣音更累了,朦朦胧胧地睡去,一觉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