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回符望阁的路上,嗣音一直没有和谷雨说话,脸色肃然显然是在生气,谷雨也知自己鲁莽,可她是真心心疼嗣音。
“往后再不许你这样,不然我要与皇后娘娘说将你换走。”嗣音忽而停了脚步这般对谷雨说,只是脸上没有半分嗔怪,竟撅着嘴好似在撒娇。
谷雨垂着眼帘,竟落泪了,“皇上今日瞧见您,莫说问一声就是多看一眼也没有,莫名其妙地封了符望阁不让人来,别的宫女都在说符望阁如今和冷宫有什么区别,原先有几个看在您份上巴结从德的太监不仅疏远了他,还出言嘲笑。您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皇上不仅不心疼,还这样委屈您……”
嗣音叹:“你是怎么了,这样抱怨的话是可以要了你的性命的,从前在钟粹宫数你最稳妥,如今倒处处意气用事,难怪淑慎总是抢白你。”
谷雨不言,嗣音又道:“跟你说几回了,怎么不想想皇上不让人来符望阁是要保护我呢?”
“有心保护您,把您抬得高高的不是更便宜么?”谷雨到底在位分上为嗣音抱不平。
嗣音却轻松一笑,自在地往前走,悠然说:“贵人有什么不好,哪一个贵人能像我这样独住符望阁?我不要最好的东西,能有想要的东西我就满足了。”
“主子想要什么?”谷雨跟上来问。
“都有了。”嗣音莞尔,她所骄傲的事绝不是旁人能轻易察觉的,但只要有一个人懂,就够了。
涵心殿里,彦琛用了晚膳正捧一碗茶立在天朝版图前比划南下的路线,不知计算着什么,方永禄捧着漆盘进来,高高堆着的两件大氅衣将他的脸都挡住了。
“皇上,奴才在内务府倒腾半天只找到这两件氅衣,都是兔毛的。”
彦琛回眸扫一眼,冷声说:“内务府那么缺银子,像样的貂裘氅衣也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