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有些莫名,摸着脑袋道:“绘竹姑娘,王爷他是什么意思?”
嗣音知道再缄默只会更尴尬,便旋身来朝晏珅福一福身子,“奴婢绘竹见过王爷。”
“绘……”竹字未出,却有啪的一声掌击铁栅的声响,继而是近乎恶狠狠地一声,“绘竹?”
嗣音直视他,欺骗自己看不见他眸中如火的目光,克制各种心虚如寻常道:“皇后娘娘很好,多谢王爷惦记。这饭菜自是牢里做的,但酒是皇上带来请王爷享用的。此刻奴婢还要随驾回行宫不能多陪王爷,恕奴婢告退。”
言罢,便速速往外走,却听晏珅在身后喊:“梁嗣音,梁嗣音!”
几个狱卒瞧着光景已经愕然,均不知这里头的文章,但见嗣音转身来说:“梁贵人她在宫里很好,奴婢竟忘了她曾吩咐奴婢带一句话给王爷,梁贵人请王爷珍重生命好自为之。”
“珍重……好自……为之?”
仿佛逃离什么险恶一般从牢房里奔出,嗣音的心乱得没有半点头绪,只听里头深重传来几声“老四”,竟如遭受重锤猛击心房一时眩然欲晕。
还记得她对皇帝说自己不知晏珅旁的心思,呵!梁嗣音,你真不知?
你是知道的,你只是太善良,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人;皇帝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身为帝王的无奈,必须去伤害那个人。但此时此刻,要伤害的伤害了,不想伤害的也伤害了,而那个受伤的人又错了什么?
他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