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音摇头:“臣妾也不清楚,只是照吩咐做事,不过娘娘这里往后还要派个太医来才好,您的身体也要时时照顾。”
此时舒宁抱着泓暄过来,才刚她带着泓暄洗澡去了,一应都不在跟前,也因她来了,年、梁二人不再说方才的话。
“梁淑媛怎么不抱初龄来?泓暄要和妹妹玩。”泓暄一见嗣音便扑过来,缠着她要找初龄。
嗣音哄他几句,也对二人笑道:“昨儿小丫头会走路了,再过些天就能跟着哥哥跑了。”
年筱苒也说:“你们进宫时才生下暄儿,一眨眼这会子看见他我就烦,成天吵吵闹闹到处乱跑,没一刻叫人安宁的。”
泓暄听母亲说烦自己,缠上来一阵撒娇,年筱苒便嗔着:“你是个男孩子,别跟女娃娃似的娇嗔,小心你父皇见了怒,要打你的屁股。”
“不要不要。”泓暄听着,反越发腻着年筱苒不放。
嗣音和舒宁自然是笑的,只是嗣音听着年氏那句话,心里委实不好受,天下最难做的儿子,莫过皇子了。可转念一想,也是人各有志,泓晔那孩子还有泓昭,都是极好的。
等她回去符望阁,泓晔已经来了又走了,淑慎那里身上不自在,早早就去躺着,嗣音过来问问她好不好,容她撒娇一会儿便也离了。不多久天色渐暗,过了掌灯时分,皇帝那里才从坤宁宫过来。
“有小米粥,皇上多少进一些。”嗣音柔声劝他一句,他最怕彦琛不好好吃饭,最怕他气坏了身体。
彦琛吃了半碗便搁下了,嗣音便让谷雨端来水果,有一块每一块地塞给彦琛吃,忍不住笑着说:“臣妾好像在哄孩子。”
彦琛叹,笑道:“朕做孩子那会儿也没这么好的福气,那会儿太后还不喜欢朕,把朕抱去不过是想气母后,是后来才离不开的。朕小时候不过跟着嬷嬷宫女,皇子公主们又多,谁能对你尽心尽力地呵护。”
“皇上。”嗣音柔柔地笑,“肯定是初龄分掉了您孩提时这份福气,既然是给闺女了,就不要再不开心了。”
彦琛一笑,起身来去看初龄,小家伙今天又疯玩了一天,早早睡了。彦琛那里道:“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朕委实是离不开皇后,你看这件事,她那里即刻就有法子去办,朕竟是束手无策。而你还年轻,要历练的太多了。”
嗣音自然不会生气,淡淡一笑,“还有贵妃娘娘,听说是为皇上办事,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都不问是怎么回事,臣妾心里很是佩服。”
彦琛笑道:“你不吃醋?”
“那也要看吃谁的醋了,若是皇上这会子看中哪个新来的秀女,指不定臣妾没笑脸对着您的。”嗣音故意撒娇逗他,彦琛也从来不让她,便说要去长春宫选秀女,嗣音也推他去,两人闹了片刻,总算发散了些心里的郁闷。
静下来时彦琛又说:“这件事晏珅也知道了,难为他那么稳重,处理得极妥帖,朕这个弟弟,若脾气性子再好一些,真真没得挑剔了。”回头见嗣音心不在焉地听,心里反是高兴的,自然嗣音也非做作,她如今早学会了不想听不该听不要听的东西,过耳不过心。
夜深的时候,定康亲王府里静谧安宁,泓昀从百蚁噬骨的痛苦中睁开眼睛,面前却是那张柔和俊美的脸,冰冷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额头,仿佛一瞬间空虚的身体有了依靠。
“你怎么那么傻?”这一句话音落,泓昀觉得有泪水低落在面颊上,他苦涩地笑一句,“你来了。”
静下来时彦琛又说:“这件事晏珅也知道了,难为他那么稳重,处理得极妥帖,朕这个弟弟,若脾气性子再好一些,真真没得挑剔了。”回头见嗣音心不在焉地听,心里反是高兴的,自然嗣音也非做作,她如今早学会了不想听不该听不要听的东西,过耳不过心。
夜深的时候,定康亲王府里静谧安宁,泓昀从百蚁噬骨的痛苦中睁开眼睛,面前却是那张柔和俊美的脸,冰冷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额头,仿佛一瞬间空虚的身体有了依靠。
“你怎么那么傻?”
这一句话音落,泓昀觉得有泪水低落在面颊上,他苦涩地笑一句,“你来了。”
“我会治好你,只要你能挺过去,一定会好起来。”何子衿略带哽咽,但须臾还是笑了,回答他说,“是啊,我来了。”
泓昀艰难地爬起来,没有了五石散提神,他觉得仿佛灵魂都被抽走,浑身绵软无力,精神意志也降到了最低,可突然见到何子衿出现在眼前,冰冷虚浮了许久的心总算暖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来了?”泓昀拉了一把子衿,他那里身体一挪动,不免踉跄,连眉头也纠结了,泓昀担心不已,忙问:“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何子衿微微脸红,将在景阳宫发生的事说了,又告诉他那些不过是贵妃配合皇后演的戏码,也是皇后把自己送到这里来。
“不过这一次你若再赶我走,我便无处可去了,我再也不是什么御医馆右院判,现在只是一介平民。”何子衿淡淡地说着,缱绻的情思从眸中透出,却沾染了几分哀愁,他笑,“但是皇后娘娘又说了,等你好了我还是必须离开,并且永远都不允许我出现在京城。”
“为什么?”泓昀皱眉,既然不允许何子衿在自己身边,又为什么要把他送来?
“你该知道原因的,皇后是为了你好,我愿意服从皇后,只要你好我什么都愿意。”何子衿笑着说,伸手轻轻摸过他被五石散折磨得脱形的脸颊,“我说过的,这世上任何人的事都与我无关,除了你。”
“可我保护不了你,皇家容不下你的存在,你在我身边只会受到伤害,甚至……”泓昀孱弱无力地看着他,从脸上拉下他的手攒在手心,“甚至会害你失去性命,如果你死了,这世上再不会有人能明白我的心思。”
热泪从子衿俊美的脸上滑过,他的皮肤那么白皙,益发显得漆黑的眉目如水墨画在面上晕开,那一份美,便是女子也相让几分。
“所以我才愿意服从皇后,就算不能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可我只要好好活着,总有相见的时候,纵然此生再不能相见,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你也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足够了。”
何子衿淡淡而笑,轻轻将泓昀推下躺好,转身从药箱里拿出荷包,里头早已放下了冰片、麝香、薄荷等气味浓烈的物品,他递给泓昀说,“毒瘾发作的时候就闻一闻,这些东西气味浓郁,也可以刺激你的神经,但绝不会上瘾。好在你不是自己要去吸服那东西,意志上会很坚定。我会给你配不碍事的烟丝,再加入一些药物,你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抽几口烟,只要戒了五石散,再戒烟也不难,即便不戒烟,只要你不碰不好的东西,抽一辈子也无所谓。”
“我不想再碰那些东西了,出天花死过一次,这一回又不啻是去鬼门关走一遭,如果我还不能好好活下去,怎么对得起你一次次救我?”泓昀拿着荷包,那浓烈的味道沁入鼻腔,果然提了几分精神,他苦笑说,“若你在我身边,我累的时候你会给我用这些吧,而那个毒妇,却……”
想到赫娅对自己做的这一切,泓昀一时情绪激动,额头上的经脉也突了出来,何子衿握住他的手说:“不要让自己激动,放松些,如今我在你身边就别去想那些事。”
“宫里……除了皇后和贵妃,还有别人知道吗?”泓昀呼吸渐平,挥去那怨恨后,却问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