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煜想着自己有要事在身,一时有些心急,问道:“可否现在就走?”
见赵郡然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只当她是以为自己要赖银子,忙笑道:“姑娘且放心,谢礼明日我一定派人送到。我的伤势全赖姑娘费心照顾,姑娘将来若有什么难处,我必定尽心尽力。”说罢将一只玉扳指递给她,“往后姑娘无论遇上何事,都可拿着它去城西的栖霞酒楼找一个叫张衡的掌柜。”
赵郡然想着,此人倒是鬼得很,绝口不提救命之恩,只用“照顾”二字就把这份大恩给抹杀了。她接过玉扳指,并未看一眼,将它塞进袖子里,说道:“伤口七日内不可沾水,忌辛辣。”
这位姑娘可真是吝惜言语啊,罗启煜不禁笑了笑,抱拳道:“那便告辞了。”
两日之后,罗启煜果真信守诺言,派了人来送谢礼。
许是怕太过招摇,反倒给医馆惹来祸事,便只派了一个穿着简谱,其貌不扬的仆从送来了银票。
那仆从将银票交到段重楼手里,言语客气道:“我家主子命我送来谢礼,主子说让段大夫务必将银票收下。”
段重楼看了看那递上来的银票,竟是一张面值一千两的。他不过是用了些寻常的草药,至于疗伤与看护都是由赵郡然负责的。
他这般厚礼,无非是不想欠他们一条命罢了。这样的人段重楼也是遇上过的,因此并不推脱,笑着收下了银票。
随从问道:“请问赵姑娘现今在何处?”
段重楼往边上指了指,只见赵郡然正坐在一张矮凳上研磨草药,双脚踩着磨轮,动作十分娴熟。
随从自袖子里摸出一只约莫三寸长的缎面匣子,双手捧至赵郡然跟前,恭敬道:“赵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特地去百珍斋为您挑选的,主子说美玉配美人,还望赵姑娘笑纳。”
赵郡然微微一笑,笑的却是罗启煜老毛病又犯了。上一世,他就是因为中了美人计,才在最后与罗启焕的角逐中失了先机,最终于皇位擦肩而过。
赵郡然接过匣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玉镯子,只见那镯子通体碧绿,好似一汪清泉,无一丝瑕疵。“你替我谢过你家公子,顺便替我告诉他,美人都是有刺的,轻易接近不得。”说话间,她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然而话音刚落却是忽地一愣。
此人不是罗启焕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周权吗?怎么会跟在罗启煜的身边?
她思量着上一世周权是在罗启焕登基后才出现的,而且那个人一出现就是三品御前侍卫,深得罗启焕的器重。
那时候,赵郡然边想着罗启焕身边从来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居高位,无不是于社稷有功者。原来周权当初是罗启焕安排在罗启煜身边的眼线啊,难怪一出现便成了罗启煜面前的大红人。
赵郡然心思飞转,口里笑着问周权:“你家主子在哪儿,我想见他。”
周权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主子事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见赵姑娘。赵姑娘若是觉得无甚不妥,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这样……怕是不妥吧。”赵郡然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露出几分娇羞的神色来。
周权想了想,说道:“那么我一会儿就回去同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