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虚并没有扣下扳机,它其实也不能保证在后坐力的作用下,会不会把自己给弹飞了,而且也难以保持瞄准的方向,等捕狗者们匍匐在地上慢慢的往外倒退,小心翼翼爬行出一定距离后,莫虚振臂一呼……发现狗腿不能抬太高,便改成摇着尾巴,率领众狗瞅紧四周的空子,窜入了附近各条幽深曲折的小巷之中,捕狗队今晚声势浩大的行动,以失败告终。
司机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他们二十多个人居然输给了两条汪,忍住心中的无限惊讶,掏出手机连夜拨通电话,和领导汇报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心里还在暗自祈祷,希望不要打搅到上司的睡眠,起床气够人受的了。
可惜他看不到,现在领导的办公室内,正是灯火通明。
“哦,跑了?”曾莹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红唇微扬,稍稍低下身子,双手撑在宽厚结实的办公桌上,她的对面,坐着一名满头冒汗的中年男子。
房间内空调开得很低,呼呼的往外吹风,他还是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一把自己的脑门,皮肤上湿哒哒的感觉让人感到焦躁不安。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半裙职业装,领口的衬衫扣子却是开得很低,随着俯身的动作,一片波涛汹涌,中年男子此时顾不上去欣赏这白花花摇曳着的美景,他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女人勾起的丰唇,那一缕冷笑直逼人心。
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道,“是我们的疏忽,散弹枪被一条野狗随口叼走不说,另外那条目标杂毛犬,居然在机缘巧合之下还无意中开了保险,扣住了扳机,虽然它们没有智商,但是我们的人总不能冒险,这也是为了小心起见。”他一边努力解释着,一边心里暗骂那群下属,连条狗都抓不住,不过就是把爪子放到枪上,怎么着,莫非还觉得对方真会用?一群胆小的废物!
曾莹眯着眼,看了中年男子几分钟,直到对方忍耐不住将脸侧移,眼神错开后,才慢慢直起腰,抱着胳膊,纤长的手指隔着真丝衬衫,在手臂上轻轻弹动,“那条杂毛狗就算了,你说的随口叼走……是哪一条野狗?”
赵国明努力回忆部下的描述,“一条长得强壮,浑身雪白的大型犬,下面的人曾经捕获过,可惜没得手,应该也是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野狗。”
曾莹沉-吟-片刻,唇角渐渐泛起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她抬头朝中年男子淡声说道,“赵科长,这件事情我不需要解释,只希望能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是,请放心,我加派人手,它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赵国明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曾莹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转过身,拎着自己的羊皮小包,踩着高跟鞋优雅的离开,拧开办公室门之前,她突然回过头来,声音中带着几丝妩媚,“容所长就要过来了,你还有三天时间。”
赵国明震惊得连忙起身,还未开口,那女人便已经消失在门口,高跟鞋踏着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他如同脱力一般坐了回去,瘫软在宽大舒适的黑色真皮椅子上,嘴巴微张,两眼发慌。
容氏两姐妹的名字,在政界可不算陌生,毕竟科研活动离不开政府支持,但是容家的长姐身为科研领域内的翘楚,一直为人们所熟知,之前死在研究室意外中,也令人惋惜不已,可容家所谓的二女,是在坐上原先长姐那个位置的时候,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稍微有些奇怪。
赵国明没空思考这些大人物的隐秘故事,他缓了好一会,才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对着话筒那边吼道,“你们这群龟孙子,一条野狗都搞不定!三天内如果还见不到它被关在笼子里,就等着全部被炒吧!”说完狠狠的将电话挂断,喘了口气,希望后面事情能顺利进行。
司机垂头丧气的被电话那边的领导一阵臭骂,他灰头土脸的说了几声“是”,电话就被挂断了,司机撇撇嘴,朝其他人道,“还不去找,留在这吹西北风?!”
坐在副驾驶的男子此时头还晕着,脸上多了一个狗爪印,还不小,他现在都心有余悸,那一利落的撩狗腿,力度刚强得仿佛被强壮的男人一拳击中。他对着车前镜照了照,摸了摸淤青的地方,道,“那条野狗不见得是碰巧按到了扳机,别忘了它还会开保险。”
司机惊讶的看了同伙一眼,彼此眼神里传递着相同的讯息,一条有智商的汪,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可是赵国明那边……”他脸上带着犹豫的表情,嘴里却是已经连赵科长都不叫了。
坐在副驾驶的男子耸耸肩,“先抓到手再说。”以后要要挟赵国明和那个女人给多点钱,还是直接拿去卖给识货的买家,还不由着他们说的算。
接下来的三天,全城野狗受到了血一般的洗礼,甭管数量多数量少,有没有妨碍到野生动物计划生育的政策实施,也无论伤人不伤人,存不存在安全隐患,哪怕是躲在最偏僻郊区的野狗,都逃脱不了被追捕的命运。一时之间,犬犬自危,但是寒冬腊月,饥寒交迫,不可能一直藏着不出去觅食,越来越多的野狗扛不住了,捕狗者的收获也开始日渐丰厚。
第三天,赵国明急的团团转,直接下了死命令,全城杀狗,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幼的,通通杀掉,否则那些野犬总是阻挠他们的工作进展,经常掩护那条杂毛狗逃出包围圈,这种野生动物护犊子的行为,不是不可以理解……但那条杂毛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幼崽!
这些野狗眼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