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酒,唠唠叨叨话说不明白,一堆胡言乱语过后,我勉强整理出这么个思路。
且不说柱子他爹还嘟哝些什么醉话,也不去追究真假,反正我、巧巧跟柱子当场就觉得无趣,找个借口赶紧溜走了。
安然卧在山下的小村庄,让我想起了跟郜凡哥哥一起度过的日子。村庄都是如画一般静默,围绕在村边的一弯湖水亲昵地拥着年头已久的石土房,掩盖在墨绿色爬山虎下的是斑驳的灰色墙面,每家的房顶都被杏树茂密的枝叶遮盖着,处处皆可乘凉,处处飘着果香。我看着田地里地瓜苗,鼻子一酸,不知道自我离开后还有没有人给郜凡哥哥煮地瓜吃。
我们转过小街,今天街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要是在往常街边会摆满了驮着一筐筐杏子的骡子。而今日,连巡逻官兵的影子也没看着。
千面神教声势愈大,人心越是惶惶。巧巧家的邻居有好几户已经迁出了齐青界,说是躲邪教、避灾去了。
为了安抚民心,太守许诺村民加派官兵巡逻把手,同时向朝廷上奏请求兵力支持。据说邪教的死对头霍大将军不日即将到来。
巧巧扬着嗓子喊她爹娘做烧鸡,可没人回答,就跑到屋里继续喊。我觉得随便进人家家门不太礼貌,就在门口藤木椅上坐着等。柱子为了拿新鲜的果子,钻进了狗儿家的地窖。
等了许久都不见两人的踪影,而且村庄安静得怪异,这个时辰应该有许多大娘抱着自家的婴儿到街上扇着扇子乘凉,可小村落死寂得好像从未有人居住过,连蝉鸣声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暗藏在一片平和之下的神秘生物。
“龙女大人,不好啦,叔叔婶婶都不见了……”柱子扶着一瘸一拐的狗儿哭着跑来,可能是刚才跑得太快摔了一跤,他俩的小脸儿吓得都没了血色,“大家都不见了,都没了!”
我心里一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女大人,”狗儿扑向我,开始哭诉,“我就在地窖里捡果子,听见阿爹阿娘的叫喊,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
“爹娘都……都……都变成松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