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对了,这次朝廷以刘綎为腾越游击、邓子龙为永昌参将,全力反击,大败东吁军于姚关以南的攀枝花,将东吁的军队逐出云南。”
“是逐出,而不是消灭?”朱由检有些遗憾,“东吁军都打到攀枝花了?”
“陛下真是看到了关键,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莽应里第四次兴兵来犯,再次被明军击败,东吁王朝的势力,被全部赶出孟养、木邦等地,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年),车里宣慰刀糯猛回归大明,除缅甸司外,大明已经收回其余的五个宣慰司。”
“……”
“但此后,东吁军还是不断入侵大明,特别是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东吁军大举进犯,号称三十万大军,战象百头,明军战事逐渐不利,丢失了大片的领土,战争突然停了下来。”
“咦,东吁王朝大获全胜,战争怎么会突然停了下来?是大明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还是东吁国内出现了内乱?”朱由检不相信,好战的东吁,会突发菩萨心肠。
“陛下说得不错,东吁王朝的确是内部出了问题,”李春烨心说,这年轻的皇帝,在军事上还真是天才,“东吁王朝在入侵大明的同时,也不断入侵南部的大城王国,从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到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东吁王朝对大城王朝发动了五次侵略,由于两线作战,五次侵略最终全部失败,到万历二十二年(公元1596年),大城王国终于开始了反攻。”
朱由检暗暗叹息,小小的大城王朝,在遭到东吁王朝的多次侵略之后,都会报复性入侵,可是庞大的大明,从来没听说过主动进攻东吁,“大明有没有乘机收复失地?”
“收回了部分,主要是这些地方的土司主动归顺大明。东吁王朝外部遭到大城王朝的入侵,内部也是烽烟四起,各地的土司纷纷宣告独立,所以,东吁再也无力入侵大明。”
“可惜,大明没有乘机收回所有的失地,削弱东吁王朝,只是满足于暂时的和平,一旦东吁王朝度过暂时危机,必定会卷土重来。”朱由检缓缓摇头叹息,这不仅是因为大明北方的边患太重,而是汉人缺少战略眼光。
“难道陛下看过这段历史?”李春烨又眯起双眼,眼中的精光从狭小的眼睑间露出来,“果如陛下所言,莽应里陷入统治危机,他的弟弟良渊侯乘机在北方扩大势力,并向北扩张,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年),他的军队进攻孟养,被明军击退。”
“娘希匹,怎么谁当权都欺负大明?”朱由检恨不得一拳将面前的案几拳个粉碎,“当我大明是好欺负的?这些宵小之徒,就该屠绝。”
李春烨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看到朱由检真正发怒,永远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不高兴了,也不过皱着眉板着脸,像这样骂娘的,倒是难得见到。
“陛下不要着急,这段历史快完了,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年)、万历三十四年(公元1604年),良渊侯两次进攻大明,侵占孟养等大片土地,万历三十五年(公元1605年),良渊侯去世,其子阿拉毕隆继位,万历三十四年(公元1606年),阿拉毕隆指挥三十万军队进攻木邦,木邦失陷。”
“又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东吁王。”朱由检冷冷地说。
“木邦失陷后,大明与东吁王朝之间的战争,也随之结束了。”李春烨也结束了关于这段历史的谈话。
“结束了?为什么?他们没有继续攻打云南吗?”朱由检觉得奇了怪了,东吁的军队占据优势,为什么突然结束了战争,难道又是发生内乱?
“这个,老臣就不知道了,总之,自那以后,大明与东吁之间,再也没有发生过战争,东吁的军队也没出现在大明的国土上,也许阿拉毕隆正在进行统一整个东吁王朝。”
“没关系,朕已经向这些地区派去了侦讯,不久之后,应该会有讯息回来。”朱由检也想知道阿拉毕隆到底在做什么,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也许阿拉毕隆死了也说不定。
“陛下已经派去侦讯了?”李春烨大惊,看来朱由检已经做好了征伐缅甸的心理准备,那自己这个国防院长,也该做点什么了。
“一个月前就派出了,”朱由检岔开话题,“候质,说实话,你如何看待征缅战争?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陛下,说实话,臣觉得这场战争,肯定是该打,一来是陛下所说的打通印度洋出海口,二来东吁王朝屡次入侵大明,不能不施以惩罚,否则,周围的藩属国,如何看待大明?”
“候质说得不错,这样看来征缅战争还是必须的,”朱由检已经恢复了平心静气,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暂时撇开了自己的感情,“但这是你我君臣心里的理由,如果放到朝堂上,大臣们怕是不太理解。”
李春烨心说,你要做事,啥事考虑过大臣们的意见了?北伐建奴、推行改革,甚至为了军队改革的事,将施凤来抄家灭族了,“陛下,臣最担心的倒不是大臣们反对,臣担心的是,现在南海舰队正在台湾,随时可能与西夷展开海战,大明此时征缅,时机是否合适?”
“候质不必担心,征缅战争对大明来说,只是一场局部战争,规模不会太大,也许你我君臣谈话的这回,战争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