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康看了看小凡,再看看我。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很明显,她是喜欢陈大师的,但和一个自己所爱的人朝夕相处,但却总被无视,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说:“小凡,就算你以个人名义去泰国找Nangya谈,但也会给她带来危险。”
小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现在管不得那么多,就算你们都说我自私,我也要去做。”我有几分感动,至少她是真正的爱一个人,宁愿自己背上骂名,爱就是自私的,这不怪她。但我又不能看着她去求Nangya而无动于衷,按Nangya的性格,她多半会因为心软而同意,可要是救活了陈大师,而她自己再出点儿什么意外呢?
于是我说:“你也知道陈大师喜欢Nangya,如果你的泰国之行真能打动Nangya来救陈大师。假设他脱离危险而Nangya却因耗费法力过多受伤,甚至被阴灵反噬,陈大师心里怎么想?他能开心吗?也许还会恨你。”
这番话让小凡默不作声,登康有些不耐烦:“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救也不行,不救也不对,话都让你给说了,有没有点儿建议性的意见?”我扁了扁嘴,心想我要是有,还用说这么多废话?
从黄岭回到医院,陈大师仍然那样,医生说他的心跳越越缓,看这个样子,距离完全的植物人也用不了多久。我心里起急,虽然在我佛牌生涯的这几位熟人中,陈大师的关系和方刚、老谢、Nangya甚至登康都无法相比,但他对我也不薄。有钱人多的是,很多有钱人比穷人还要抠门,但陈大师在与我的生意往来中,从来没怎么计较过钱。人家不是开印钞厂的,难道不知道省钱?说明他也把我当朋友,或者说本身就是那种比较仗义疏财的人。所以,我心里也很矛盾。
来到佛牌店,伟铭和淑华都问陈大师的病情如何,他们都听小凡说陈大师只是普通的摔伤,想去医院探望但又怕身份不够。我对他们说没事,不用担心。晚上在宾馆里,我怎么也睡不着,在考虑怎么处理此事。登康那边倒是睡得很香。
次日早晨,我手机接到小凡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却只有六个阿拉伯数字。我以为她发错了,回复了一个问号,但小凡并没回复。我和登康从宾馆来到医院,护士一看到我俩,就说:“你们可算来了,床头的抽屉里有个信封,是这位患者的那位女性朋友给你们留的,她说有急事要出去,让你们这两天帮着照顾。”
我和登康互相看看,打开床头柜,信封中有一张信用卡,这时我才明白,早晨小凡发给我的乃是信用卡密码。
“看来,她是自己去泰国找Nangya啦!”登康笑道。我无奈地把信用卡和信封都扔回抽屉,坐在椅子里,我掏出手机,登康伸手阻止。我问你知道我要给谁打电话就阻拦,登康哼了声:“无非是想给Nangya打电话,告诉她这个事。”我笑着说你还挺了解我的。
登康说:“你打电话想说什么?告诉Nangya千万不要答应小凡的哀求?”我其实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对她通风报信而已。登康说就算你什么也不说,Nangya也有可能觉得是你授意小凡去泰国找她的,她还会生气。因为你要么不管,要么自己张口对她说,可现在你让一个和她没有交情、甚至没见过几面的女人到泰国当面哀求,让她多难堪?所以不要打这个电话。
我看着登康,头一次觉得这家伙居然也有这么多心眼。没办法,这两天我只好守在医院护理。好在陈大师也不怎么需要护理,他要是能动弹就好了,可惜就是不动。天天输营养液,也基本不排泄什么,只是心跳越来越慢。
入夜,我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登康早就回宾馆去,我觉得他在这里也没用,要是Nangya真来香港帮忙,到时候登康还得全力施法,得保证他有足够的休息。想起小凡给我的那张侦探公司名片,上面印着“高级探员李小龙”的名头。我心想,怎么搞得像香港警察一样,居然也自称探员。而且怎么叫李小龙,难道也和明星和作者一样,有艺名和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