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盘古开天辟地,自从有天,便分白昼与黑夜。
人们通常将两个分界线零点与正午叫成极昼与极夜,用术语说却是极阴与极阳,不论怎么区分,它总是对立而矛盾的存在着。
当然,游离在黑与白,昼与夜之间还有黄昏,有黎明,这种黑白之间,大家又称之为灰。
灰是一种无意识的形态,它究竟接近于黑,或是接近于白,傻傻分不清。
也许灰就是灰,介于黑白之间,独立的存在。
好比如今的叶秋、阿忠,不黑,不白,很难定义他们的位置。
一晃,两人已在衢江码头呆了上十天,走私什么的没现,吹牛打嗝,讲冷笑话,偶尔空闲,与这帮大老爷们讨论女人,已是成了一种时尚。
只要一讲女人,这帮点着劣质烟,留着哈喇子的男人,即便装卸的累如狗,转眼之间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股子兴奋劲哪像是累了一天的人。
叶秋两人没有独善其身,既然来了,假装清高,即便再能干,那也只能淘汰,社会就是如此,不懂得团队,不识大局,众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淹死。
别看阿忠看似忠厚老实,那却是遇到落樱之后,以前据说是一家高级会所的打手头子,每天游离于花丛之间,片叶不沾身。
如今对付死这帮流氓哈子,简直是游刃有余,虽然短短十来天,年纪大的,小的,都以尊称叶秋蛋哥,阿忠狗哥。
在这个世界,黑的、白的,有能力便能很快上位。
对于很多眼高手低,总认为自己脱别人,以高人一等感慨命运的不公,妒忌那些陪吃陪喝,位置却蹭蹭上涨的大有人在,却不知交际同样是一门学问。
虽然不倡导,但不可否认。
如果没有这种天赋,那就学专业,不论那个行业,有两种人不愁吃穿:一种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人,将领导哄高兴了,他有饭吃;
一种是行业精英将所学融会贯通,同样不愁吃。
至于怨天尤人的,即便走到天涯海角,照样饿肚子。
在来之前,叶秋已与阿忠明确,如果不能适应,那便趁早离开,可没想到阿忠却给他带来了惊喜。
平时唠嗑、递烟毫不含糊,一口老炮的腔味将自己真正的融入了这一亩三分地。
就叫曾胖子都有所耳闻,听说招来了两个教授,说起故事来那是一套接着一套,比起央视主持人丝毫不差,只不过一个说的正经,一个假装正经。
现在,曾胖闲来无事也喜欢过来逛逛,听听那传说中的极品**,还有传说中的白虎,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买两人的账,假正经,原名贾无言,却真是三棒打不出个屁来。
一直以来,他只参加装货、卸货,不吸烟,不喝酒,不簇堆,甚至不怎么说话,只做自己分内的事。
他干起事来,还有一不,不要命,装卸三个月后是计件工资,一般人的收入大概是二百一天,可他竟能达到四百一天,是普通人的两倍之多。
阿忠招来一个小弟一问,知道了,据说以前是某特战旅的精英,传言和某领导拍桌子叫板,最终可想而知……
在华夏,国情如此,和领导对着干的,没有什么好下场,明明是一个精英,却看不惯领导作态,退伍后连个工作都没分配。
就因为这事,他变得沉默寡言,无论是看到好的,坏的,来个眼不见为净。
叶秋与阿忠尽管觉得可惜,但也无奈,像贾无言的情况,在华夏太稀疏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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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故乡明。
星夜、孤月、灯光,给城市注入了生的气息。
古有煮酒赏月,以月为诗,今有以月为灯,以夜为情,寄托着山水,密谋着时局。
深夜。
从码头归来,叶秋为厨,下了一碗面条,四人席桌而坐。
连着十数天没有任何收获,几人难免伤情,即使是香喷喷的面条都觉得索然无味。
梦梦瞪了一眼,自顾吃着的人,嘴中一哼,低喃了一句:“没心没肺”。
叶秋不予争辩,如果仅仅是因为吃一碗面条就得此殊荣,那没心没肺可以理解成一种赞美。
人可以记住仇恨,但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叶秋能做的,便是守好这个家,在此前提下,才能想着报仇。
所以,他相比几人,更要学会隐忍。
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最终完成匡复大业,历史的车轮告诉我们,耐心、细心、恒心,三心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