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似乎炮声也出乎邢十三的意外,他也并没有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 炮声后呲沙门天稳住步伐,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战神风采,一指他所在方位:“支那猪,受死吧!”侵掠如火,名不虚传,眨眼间已经冲到邢十三面前,老邢赶忙儿躲避。
一时间两人上天入地,斗得好不快活。
只待真气耗尽,邢十三心生一计,故而街头小混混的贴身之术,拳头便如雨点般袭来,连疼痛都来不及感觉了。呲沙门天在倭国剑道界身份何等尊崇,从没有机会和人有过像这种街头流氓斗殴的经历。慌乱中稍有灵智,知道这样片刻就会被活活打死,可惜体内真气已剩无几,立刻施展倭国柔道将骑在身上的人扭翻在地。怎耐邢十三凭着一股毅力,哪里会让呲沙门天轻易得逞,双腿牢牢夹住呲沙门天的腰,狠命的在脸门上敲打,端得是胡乱一气,乱拳打死老师傅。
呲沙门天耳鼻出血,拿着手里的武士刀残骸乱挥。可怜半人高的刀身还剩半指不到,便如指甲刀一般猥琐,但锋利依然惊人,邢十三大怒,一摸摸到地上被砍断的烛台,拿起两根便如擂鼓般击打呲沙门天胸口以上,脑门以下。呲沙门天拼命摇晃身子,两人翻滚中残刀连续划断了系帐篷角的三根油绳,帐篷轰然倒下,便如一张大布将两人裹起。此时呲沙门天已是神志不清,朦胧中最后一个感觉就是耳朵一凉,然后看到天上上杉家族先祖对自己的失败愤怒地咒骂,头一歪,就此抢救无效。
邢十三将口中呲沙门天的半截耳朵吐出,看着呲沙门天的尸体恨恨道:“耳朵都带着一股骚味,只配给狗吃!”可惜呲沙门天再也听不到了。
由芫狼、力丸大爷搀扶着邢十三走出,臧参谋微微一笑,道:“既然我们已胜,是不是可以问问秀宁姑娘愿不愿意跟我们走了?”小次郎脸上阴晴不定,过了许久点点头:“我们倭国人说话算话。”
……
这个烂摊子邢十三等人“义不容辞”地留给了小次郎,开开心心理直气壮地又要了两匹马,木林城别的不多,马匹绝对不少,连原先的枣红马两人一匹,载着被轻易说服的安倍秀宁回到了木林城。安倍秀宁身着一身白色的和服,穿着木屐,就如当年在东京码头送别黎陌阡时一样的装束,白净的脸蛋被凌晨的寒风冻得微微泛红。
邢十三与力丸大闹敌营,再想躲恐怕不易,而且决战将至,该查的基本知晓,不知晓得,安倍秀宁的出现自然能弥补了这个缺憾,所以,他也就没必要躲在暗处了。
听到司部来人众人自是大喜,可知司部只来两人,转眼之间,情绪又低落到了谷底。
不过有力丸大爷与芫狼在不停地跟众将官吹嘘倭**营里生的事情,倒也使得气氛不算太过压抑,毕竟已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上,做好了最坏打算。
黎陌阡却在臧参谋的微笑注视下,痴痴地看着安倍秀宁,只觉得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忽然不知道怎么听见自己冷冷说出一句责备的话:“我不是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不准来华夏的吗?而且还是两国交战时”。
芫狼不满地回头:“师座,秀宁姑娘可是我和臧参谋还有两位司部兄弟九死一生才请回来的客人,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儿?”但立刻被黎陌阡杀人的目光给瞪得缩回头去。安倍秀宁垂下头,用略微生硬的华文怯生生地道:“陌纤君,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但是,但是我有不得不来木林的理由。”
黎陌阡冷冷道:“和你的这群披着人皮的野兽同胞一起踏上华夏的国土,就是什么理由也不能让我原谅。”心里在奇怪:我怎么会这样对她说话?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她的心?为什么老天爷要安排我们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臧参谋狠狠地咳嗽一声,黎陌阡这才醒悟过来,舒缓下口气,柔下声问道:“那是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你违背对我的誓言?”
安倍秀宁声音带着哽咽:“因为,因为天皇陛下告诉了我,我们倭国要攻打华夏的真正原因。他说只要我来华夏,处理好两国之间隐藏了百年的秘密,就可以终结这场战争。他会让内阁大臣召集我们倭国的士兵重回自己的国土,让华倭和平的樱花再次盛开。那样,我和你就可以以另一种身份在东京的码头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