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啷……”
一声锐响,在暮色里突然响起,远远回荡开去。
斜月神剑出鞘,在黑暗中绽放出灿烂光芒,绿色的身影随之腾起,在半空中接住斜月,凛冽的山风豁然席卷而上,伴随着层层剑意,秋水如长天落下,化作无边银河,在芊芊素手中婉转腾挪,在半空中闪烁划下,在景曜的颈边驻留。
星光正凄凉,暮色已苍茫!
那个深深刻骨在他心中的女子,就在前方,而她的剑,竟是架在他的身上,无边冷意的目光,没有哪怕一丝的感情。
许多年后,再相见的那一刻……
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
他全身不动,只有心,微微一颤。
“说出你的名号,为何鬼鬼祟祟的跟随我和师兄,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斜月不会留情”。幽月淡淡的看了一眼景曜,随即一丝冷意的声音响起。
“连声音也变了吗”?电光火石间景曜的脑海中竟是闪现了这样一个念头。片刻之后,犹如刀锋从身上划过的疼痛,道:“月儿,你真的都忘记了吗”?
幽月黛眉一簇,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景曜摇了摇头,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你是否还记得你是沧月,那个曾经单纯唯美的一个女孩”?
“沧月”,身旁的女孩呢喃了一声,随后冷冷地道:“我想你认错人了,这次我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现你鬼鬼祟祟,我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还有记住,我叫幽月”。
景曜脸色仿如死灰,怔怔的凝视着身旁的女孩,不无悲伤的呐呐道:“命里的轮回,终究还是让你忘记了我,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可是天下第一味的相遇,华府、沧府的一言一行,就仿如昨日,在我的脑海无法不断萦绕,难道这就是命吗”?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幽月此时只觉得头又开始了疼痛,陷入无限的幻想当中,已使得她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去,双手抱头,好生的难受。
景曜的双眼中闪过几分不忍,慢慢的走过去,想要轻轻的扶起她,只是一只手横空出现,硬生生的将他推了开去。
空气中,忽的又隐现一个人影,一把拧过景曜的脖颈,将他整个人给提了起来,随后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欺负小姐者,杀无赦”!
“福伯”,扶着幽月的青年淡淡开口,道:“让我来,我要亲自给师妹报这一个仇,您先过来看看,师妹究竟怎么样了”?
“蓬”的一声,景曜的身体应声倒下,疼的是身体,痛的却是身心。
蜷缩着身体,他一动不动,即使连呼吸在这一刻,也是窒了一窒。
“铿”的一声,开封出鞘,一手平举,平静的道:“你起来”。
暮色,深沉!
天际,忽的吹来了一丝凉风,吹打在了景曜的身上,竟是让他的双眼有了片刻的跳动,随后慢慢的站起,缓缓地转身。
现在站在这里,只能徒增伤悲,幽月宫他已经明白,应该就是眼前几人所建的吧!
再次一个转身,凝望了一眼那个深深镂刻在他心间的人,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如今她还能站在这里,还能令他再次相见,这本来就是上苍对他最大的赏赐,又何必再有所求呢?
只要她幸福,这不就够了吗?
轻轻地两声反问,景曜转身、踏步,准备离开。
忽然天际一个破空之声响起,一道白芒一闪即逝,一个人影已是悄然站在他的身前,脸色平静,剑意却是盎然,随即淡淡地开口说道:“我说过会给师妹讨回一个公道,如果你想从这里过去,就问一问我手中的开封同不同意”?
“铿”的一声凤羽出手,既然他咄咄相逼,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宿命中必须面对的一个男人,景曜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两剑遥遥对视,四目紧紧相对,风动、云动,两人也是不约而同地的动了起来。
人影随风而舞,两把神剑一个瞬间经过了百次的交锋后,又缓缓地分开。
灵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随后冷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根本不是辅星初期的修为,这样最好,免得说我欺负你”。
手上开封一抖,一道泛着漆黑冷芒的剑气化作一只黝黑的巨兽疯狂向着景曜狂奔而来,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势必要将他一口吞没。
电光火石间,一头白芒巨虎闪现,迎向了黝黑巨兽,竟然没有丝毫惧意,两兽甫一接触,刹那间爆了一股战意,或撕扯,或拍打,亦相互撞击。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它们终究耗尽了全身的所有余力,最为化为宇宙间最本源的一丝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