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树影绰绰,刀光剑影,一个身着素色劲衣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剑,身姿轻盈,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危险边缘。一招一式间看似极慢,然而速度却是快得让人防不胜防。
对战的对象却是个极为丑陋的东西,有着人形的外状,然而身形巨大如山,皮肤为深褐色,凹凸不平布满肿瘤一样的东西,就像是蟾蜍的扩大版,十分的让人恶心。
然而男子面色不变,利落优雅的招式杀气重重,不断的进攻,再进攻,不多时,那东西便在一片剑影中,被划上十几个无法自动愈合的伤口。
妖物怒吼一声,刺耳的声音似乎能穿透耳膜,在声波的震荡下,一个不留神头晕恶心都有可能。
然而男子早有准备,运转功法自动屏蔽吼声,回身旋转避开妖物的反扑,身影如闪电,瞬间出现在妖物的身后,挽起一个剑势,给予致命的一击。
尖锐的叫声戛然而止,那妖物倒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灰尘散去后,地上俨然是一只如成年狗般大的巨型蟾蜍,它身子僵直,双眼瞪得极大,似乎死得不甘心,一片血光弥漫中,男子提剑走出,不沾染一丝血气。
他身形颀长,面容俊朗,黝黑如幽潭的双眸还带着些弑杀的锐气,然而在一步一步走动中,他的气势慢慢变得内敛,再一看,平平凡凡的似乎只是个普通男子。
此人正是原澈。
他跟着重鸠和花岩一起,四处历练。
是的,是历练。
虽然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邪道道全子,然而邪道奸猾,散播的似是而非的消息总是扰乱他们的判断。他们三人的关系网可以说遍布这个世界,但都没找到道全子确切的藏身之处,由此可见,道全子藏身之深。
也因此,他们此次出行,更像是原澈的个人游历。
说来,原澈从小习武,但并没有真正历练过,还未下山时,最多就是外出去给师父找难得的珍贵药材,后来回到家他的精力都放在打理生意上,只有外出跑商时才见识到这个世界的一隅。
他学了这么多年的武,真正见血的地方不多,所以他练的武功再怎么高,和那些经过血的洗礼的高手根本没法比,打个比方说,原澈和一个武力值稍低于他但常年游走生死线的高手决生死战,原澈是必输无疑。
原澈手中有剑,但确是一把钝剑,杀伤力不大,即使面对恶人,潜意识的总是留一线,这在生死决战中,是个致命伤,此次的历练弥补了原澈的这个缺点。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浴血奋战,如果不是重鸠和花岩,他都不知道这个世上有这么多害人的妖精。
是的,妖精。如果单是杀人,哪怕对象是恶人,杀得多了,他多少也会有点阴影,但是对象是妖精的话,他反而没那么多心里障碍。当然,遇上些人人得而诛之的坏人时,他下起手来同样不手软。
重鸠和花岩袖手旁观,遇上很强的恶妖时,也不会轻易出手,哪怕原澈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半只脚踏进阎王殿里,他们只会在他解决后,给他疗伤,他们用这种方式让原澈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一开始原澈是半死不活的被医,然后是重伤后再医,再到轻伤,后来慢慢的,他能在毫发无伤的前提下,斩杀作恶多年的千年老妖。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经历血的洗礼,除了武功修为更加精进扎实,原澈不知不觉变了好多,也不是相貌上的变化,而是气质,更加的沉稳内敛,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
花岩老怀开慰,觉得自己将原澈□□出来了,成果他很满意。
再一次了结为祸村民多年的蟾蜍妖,原澈提着不染一滴血的青峰剑走向不远处十分有闲情的在石桌上喝酒吃瓜子的花岩和重鸠,恭敬的喊了声:“花前辈,老师。”声音低沉沉稳。
花岩啃完最后一只瓜子,将瓜子壳随手扔一边,拍拍手,赞道:“不错,不错,比上次进步了不少,身手更加利落了。”
原澈没有半分被称赞的喜悦骄傲,态度依然恭敬的看着他。
花岩一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原澈,神色颇为满意,随后问重鸠满眼的揶揄,“你有什么想法?”人家的天赋丝毫不亚于你啊,还是个半路出家的,都比当年同年纪时期的你更厉害了,有没有很嫉妒很羞愧?
重鸠微微颔首,说了两个字:“甚好。”从他几乎没有表情的表情神态上看,重鸠对原澈是非常满意的,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徒弟了,徒弟有本事,他这个当老师的,也有面子。至于嫉妒什么的,国师大人表示,他心胸宽广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岂会嫉妒区区一个小儿。
没错,在国师大人眼里,原澈只是个成年的小孩子,虽然这个表述是个矛盾,但是国师大人就是这个意思,要知道,他的年纪是原澈的曾爷爷辈再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