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大惊:“话是我说的,你要打就打我。”
军臣冷冷一笑:“父王先休息,儿臣告退。”说完一手抓住月桐的手臂把她拉出庐帐。
庐帐外不远处传来了小茹的惨叫声。她被绑在两根木柱中间,被卫兵狠狠地鞭打,背上已是鲜红一片。
月桐想冲过去,却被军臣紧紧地拽住她:“从今以后,你说的话,就受在她身上。”
在小茹身上的每一鞭仿佛是鞭在她的心上,月桐的泪水滚滚而下,脚一软,跪在军臣面前,哀求:“求求你,放了小茹。”
军臣嘴角扬起笑意,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放了她。”
“你记住我说的话了?”
月桐抬头看向他,泪眼中尽是怒火与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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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虚脱地俯在榻上,她整个背部已被一条条鞭痕割裂得血肉模糊。
“对不起!”月桐为她上药时,泪水潸潸而下“不应该跟我一起来受苦。”
小茹虚弱地道:“奴婢不后悔。奴婢不怕。”
两名匈奴女子走入帐中,向月桐行礼:“奴婢桑苗,奴婢白雁,拜见公主。”
月桐没有理会,擦了擦泪,小心冀冀地为小茹涂药。
“公主,殿下吩咐,让奴婢为公主装扮,带公主出席晚宴。”
看着小茹鲜血淋漓的背,月桐重重一叹,默默地站起。
桑苗和白雁为月桐换上了一身更华丽的衣裙。黄色的绸锦衣裙由绣上极精细的云图,冠帽上镶着一颗月形白玉,帽边垂下两条珍珠流苏。
桑苗微笑道:“公主,你这身衣裙是殿下三个月就前命绣娘准备的。公主穿上,真是美极了。殿下见到一定很高兴。”
白雁忙点头道:“冠帽上的珍珠是汉国皇帝送的贡品,听说是极为名贵,很多妃子都想要,殿下全没给。没想到殿下用这些珍珠来为公主的冠帽做流苏。”
月桐怅然地失神:三个月前?骏王会之后?
两人陪月桐走出庐帐时,落霞把整片天空都染红了。篝火燃起,把营地照得通亮。月桐徐徐步入,本是人声鼎沸的营地霎时安静下来。在余晖和篝火的光芒中,衣裙上金线闪烁,流苏中珍珠摇曳,冠帽上白玉生辉,把月桐映照得如凤凰般夺目高贵。
军臣身坐主位,脸上泛起醉心的喜悦。
军臣的左边坐着左谷蠡王军玄,刘莫寒端坐其下。右边坐着右贤王与右谷蠡王,军须靡与云雀居坐其下。
月桐一脸冷漠地在刘莫寒身旁坐下,冷眼盯着正对面的军须靡。
军须靡笑道:“月桐公主,别来无恙。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相见。”
月桐冷冷一哼,紧闭双唇。
军须靡愣了愣,狡笑道:“月桐公主一向伶牙俐齿,怎么来到匈奴竟如此沉默?殿下果真魅力非凡,这么快把公主收得服服贴贴。”
月桐暗暗攥起拳头,却依然沉默不语。
军须靡双眼一眯,挑衅道:“不知萧少庄主看见公主今日如此驯服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月桐猛地哈哈一笑:“像靡太子这种人面狗心的,懂什么叫驯服,什么叫人心?”
“够了!”军臣淡淡一句,满脸铁青的军须靡只能把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刘莫寒为月桐倒了杯马奶酒:“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月桐接过,一口喝下,冷冷道:“侯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刘莫寒微怔,轻轻笑起:“公主可听过,过刚易折。”
月桐冷哼:“折就折,我还会怕吗?来到这,我就没想过活得下去。”
“你可想过,你若死了,会有多少人陪葬?”
月桐身子一震,凌然地看着他。
刘莫寒喝下口酒,看着眼前的歌舞魅影:“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军臣是要定你的。你若死了,他会灭了大月氏。”
月桐的星眸渐渐冷了下来。
欢笑喧嚣,酒浓肉香,整个营地热闹震天。月桐置若罔闻,仿佛身旁的欢乐只是虚无飘渺的梦境。她目不转睛地仰望天上圆月,面容孤凄寂寥。
军臣的眼光不时看向她,她看着月亮时柔和的眼神竟让他心生嫉妒。又一杯酒下肚,醉意渐浓,他眼中的欲-念渐渐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