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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新校服后,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还好,五官还算端正清秀,虽然发型老土,皮肤也有些粗糙,但总的来说不至于影响市容。
培英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大多数高一的新生,都是从初中部升上来的,所以他们之间大多相互熟识,我走进高一(3)班的时候,一眼就被认出是新来的。
“哎哟,新来的不拜山头?三围、血型、性取向统统报上来,再到讲台上扭几下屁股,这是培英的规距。”一个戴着牙套,头发炸炸的长得有点像王宝强的男生冲我吼道。
我没有说话,佝偻着身子低着头走向最后一排,那里有一张课桌是空着的。
在小镇上的中学里我也经常挨欺负,对于到培英中学会被歧视什么的,我早有心理准备。胡家兄弟让我和老爸流离失所,那样的打击我都经历过了,一点欺负对我来说算什么?
“哎,疤子,说你呢,别他妈装聋子啊?”牙套男继续纠缠。
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叫我疤子,我瞬间想起了那句骂人的方言,妈的个巴子。
疤子这称呼让我尴尬,让我恶心,让我心底升起愤怒。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他妈刚走进教室,招你惹你了,你就要给我起这么一个直指痛处的绰号?
但我还是忍了。
但是忍让换来的只会是更进一步的欺凌,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忍一时未必能风平浪静,退一步未必能海阔天空。
有些时候,退一步之后,别人会逼你退第二步,然后第三步,第四步,直到逼得你退到死角,退无可退。
“我叫陆义,不叫疤子。”
一句话不过是八个字,我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我表面装着镇静,但心里却砰砰地跳,这是我面对欺辱第一次作出反抗,对于一个长期被欺负的人来说,就算是言语上的反抗,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这有可能会遭到更猛烈的打击。
事实上也是这样,我的话刚说完,头上就挨了几拳:“还敢顶嘴!说你是疤子就是疤子,疤子疤子疤子!”
然后七八个男生挨着每个人过来向我头上擂一拳,嘴里骂着死疤子和狗疤子一类的话。
打完之后,一齐拍着掌喊:“疤子,疤子……”
我打开新领来的书本,不理会他们的聒噪。但其实我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我心里其实是在意的,全班几十个人都看着我,自卑和屈辱在我内心烈火般的煎熬。
“她来了,她来了!”有个男生忽然叫了一声,针对我的羞辱性的聒噪声忽然停了,教室诡异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
我以为是老师来了,但没想到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毫无疑问,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
一张有些像范冰冰一样的脸,但下巴没那范爷那么尖,面部线条显得更加柔和一些。精致的五官不需要任何词语来形容,因为任何词语形容都会亵渎那种恰到好处的美。身材高挑,不是特别丰腴,但却是美妙的黄金比例。皮肤如婴孩般吹弹欲破,美眸顾盼之间,让人瞬间想到一个词:倾国倾城。
最难得的,是那种清纯中又带着高贵的气质,不给人女王般的压迫感,但气场又强大到让人忍不住自动屏息。天生丽质却不张扬的绝美,淡雅而又有震慑力的气质。难怪所有的男生都朝圣般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教室。
我的心更加剧烈地跳了起来,因为她正向我的座位。
走近了,我看到她的校牌上写着三个字:吕清怡。
吕清怡就是吕老板的女儿,她才是吕清怡?
她是吕清怡,那么在校门口那个受了我三拜九叩的皇后娘娘又是谁?那个皇后娘娘就已经美得不像话,让我压力倍增自卑得快要窒息,再来这么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汽车见了爆轮胎的女神,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是陆义,原来你……你不是她,哦不对,她……她不是你……”我痴痴傻傻地站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
她美眸流转,冷淡地瞟了我一眼,轻启朱唇:“坐过去一些。”
我赶紧向旁边挪动位置,自己移到课桌的最边上,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位置给让了出来。<!--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