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前,视线前移。
前夜,刺史府。
刚刚处理完公务,武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位已然半百的老人,虽然应该是李渊的同辈人,可也不过五十几岁,在现代还没有达到退休的年纪,如今却已经双鬓斑白,一脸老相。
“老爷,吃饭吧!”书房门“吱压”一声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美貌依旧的中年妇人“庆儿他们都等着你呢”
瞥见书桌上堆着的一打公务,妇人锁住秀眉。微微蹙眉的小动作,使得她顿时年轻几岁,由此隐隐可见,她年轻时惹人注目的魅力风采。
“夫人不要再说那两个逆子的好话了!”听得这话,老人咳嗽几声,惊的中年妇人立马上前请拍丈夫的微显佝偻的后背。
“他们的德行我还是知道的!”老人悔恨摇头“不给我惹事便算是苍天有眼了!”
“老爷,他们还小,不懂事儿~”中年妇女人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
“还小?!一个十六,一个十五,还整天无所事事!”老人越说越气“他们这般无才无德,那也就罢了!可他们竟不悲知敬母爱幼顺儿她们还可以在我活着的时候找个好婆家,可你让我怎么放的下!”说着,老人的声音陡然间低落下来。
“老爷~”妇人轻轻的靠在老人的背上“那为了妾身,请陪妾身再度过十年吧!”
“我也希望啊~”老人浑浊的眼瞳透着温柔的神色“可是天不我待~”
“只是这些年苦了顺儿了!照儿坚韧,将来诸子不孝,照儿应该会替我照顾你的……”老人抱着陪自己走过数十年的老妻,伸出粗糙的手轻扶着她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呢喃道。
“咚咚!”突地门外,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短暂的温馨。
“老爷,府外有客到”
是陪着武士长大并陪伴武士半辈子的管家武伯。
“谁?”武士有些不悦“就说我歇息了,不见客!”
很久没有与妻子谈心过了,今日方才有机会,这个时候来人不是惹人烦的么!
“老爷……”然妇人却是轻声劝道。
“老爷,是京里的人!”低着嗓音,门外人多说了一句就是因为京里的人,所以武伯才不得不自己亲自来报。
“京里的?”武士喃喃着“难道是陛下派来的?”
猜想的同时又推翻这个猜测“可是不应该啊?刚刚才离京啊~”
“武伯,把他带到书房来吧!”见自己的丈夫迟疑着,中年妇人微笑着交代“老爷,不管是谁,咱们没做什么亏心事,又有何惧?”
“也是~”老人也笑了“还是夫人看的清,我都糊涂了~”
“那妾身就先出去了”整理好丈夫略微凌乱的装饰,妇人随即退出书房。
不多时,武伯匆匆带着一位少年郎来到书房门前“老爷,客到”
随意的模样老爷不悦,武伯也不可能礼待这位京中来者。
“进!”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武伯虚手以请,根本没有替来者开门的意图。
来者一头雾水——难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可还是推门而入。
“武公好大的面子!”踏步入,他决定先声夺人,抢占上峰。
“小郎君何职?”老人也不急不恼,缓缓睁开眼,问着堂下的少年郎。
“尚无官职”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点儿职位也没有!这就意味着有时候他可能会被坑?
“那你也不过一传话小儿,而吾乃大唐堂堂应国公!你说我有多大面子?”老人冷哼道。
“好!好!”堂下人不怒反笑“不愧为大唐应国公!果断识人之能不减当年!”
“那在下要问一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武公看小子如何?”
武士没有答话,也没有多余表情,只是与堂下少年直直对视着。
“我武家之生死,在你这小儿之手!”沉默许久,老人吐出一句惊人话语。
“好个大唐应国公!”来人毫不惊讶,毕竟能在李家刚刚起兵而时候便能准确的站好对的人,这种程度的事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可惜是虎父犬子!”他笑着,得意异常,嚣张异常。
“你!”被戳到痛处,武士瞬间变色,怒目相向。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不学无术,自己骂可以,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
“圣上有何口喻?”到底是半百老人精,无视前面的话,待怒气平息,他直接问及来人的目的。
“与圣上无关,是隐王殿下与蜀王殿下以及临川公主的事!”
“隐王?”李世民颁布封令的时候,武士刚好已经从长安出发,所以根本未曾听说关于隐王的消息。
“息王之子李承道,今日之隐王”他略微解释一番,否则产生什么误会就不是好兆头了,虽然事情已经足够乱。
“什么?!”老人再次变色,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不信,蜀王你总该认识吧?”他微微一笑,自信异常。
“怎么?”老人也不理会,还是直指来意。
“他们现在就在荆州!”
“什么?!”老人立即起身,神色肃然藩王出京最为敏感“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不用在意,殿下他们是征得陛下同意微服出访,所以你不会事先得到消息”